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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你看這裡,以前都是頂大的官,現在,哼,連個屁都不是……”
戴藝扭過臉來,對兩人怒目而視,雖是如此落魄模樣,但戴藝常年霸道,積威猶在,倒嚇得議論者向後退了一步。
其中一個膽子大的見戴藝也只是瞪她,臉色一變,拾起地上一塊巴掌大的石頭就要朝戴藝丟去。
景笙見此,想想,終究伸手攔下,對那人淡淡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落井下石?”
對方剛想質問景笙管什麼閒事,但見景笙面無表情的看著她,那神情半點情緒沒有,平靜中透出些不容忤逆的味道,竟心裡沒由一慌,丟下石頭,啐了口吐沫便走。
“景笙……謝謝……”
景笙略有差異的看著面容憔悴的戴藝,她記憶裡戴藝實在不像個會道謝的人,但還是客氣道:“不用謝。”
“景……能不能……”
“什麼?”
似乎是太過難以啟齒,戴藝咬咬牙,道:“之前是我多有得罪,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計較。可是,那些欺民霸市的事都是我一人所為,與我父無關,能不能麻煩你給太女求求情,叫人來給我父看看病?他早年身體就不好,又在獄裡吃了苦,三天前就聽說他發熱了,可是牢裡的大夫實在是……若能救好我父,我,我下輩子給你做牛做馬都成。”
景笙頓了頓道:“若能幫我自然會幫,可是……我並不認識太女,求情又何說?更何況,戴小姐的人脈該是比我廣的……”
戴藝仔細瞧了瞧景笙,雖然景笙神色有些懨懨,但語氣裡並無敷衍不耐,戴藝嘆了口氣:“樹倒猢猻散,哪有人肯幫我們?景小姐也不用瞞著我,我記得清楚,那日為難你時,為你解圍的那個王百萬小姐,正是當今太女……”戴藝嘴角扯起一抹冷冷的譏笑:“我可真是狗眼不識真……”
“什麼?!你說,你說她是太女?”
“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這事幫也不幫,全看景小姐……”
“好了,別廢話了,走了!說你呢,瞪什麼瞪,還不快給我走,想你軍奶奶抽你是不是?”
呆呆望著戴藝遠去,景笙木然地閉了閉眼。
寧嵐問過她是否喜歡沈墨,她沒有回答,對方也就理所應當不用理睬,是她自己的錯,怪不得別人。
再睜開,景笙的眼瞳裡是一片灰濛濛的靜謐,破釜沉舟般沉寂。
遠遠望開,帝都的一切都映入眼中,投射成朦朧的光影,再一眨,那連綿起伏的商鋪,鱗次櫛比的樓宇都退了個乾淨。
只是,如果不最後做些什麼,怎麼都不甘心……
縱然呆了十五年,可這裡,還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呢?
太女大婚,帝都點三千六百盞明燈為之慶賀,亦為女帝祈福,晝夜不懈。
皇城內外一片翻新,賞賜如流水般湧入空闊的定國將軍府。
大紅燈籠連街連巷掛滿整個帝都,放眼望去一片喜慶的豔紅。
景笙在客棧裡繪著一幅畫像,相較書法而言,丹青景笙並不擅長,一向少有嘗試,難得畫來也都是如梅蘭竹菊般的各色花鳥花卉,然而這一副,畫的是個人,潤著筆鋒,寥寥幾筆,清雋的身影已躍然紙上。
“小姐,小姐,沈公子要嫁人了,你怎麼都不急?怎麼還在畫畫?”
景笙的眸沉如水,筆下不停。
“小姐,小姐……”
景笙頓下筆頭,沾沾墨,輕聲道:“嶺兒,再等我一會。”
接著便繼續下筆,筆端滯處,她停下筆,微微閤眼,把那個風華無雙的人影在腦中一遍一遍過過,再繼續動筆。
她不去刻意描繪,但只是回想,沈墨的輪廓便越是清晰,而後筆下,那個人也越發的傳神。
那些溫柔留戀的筆觸,每一筆每一劃都沾染著她的心血,帶著無法訴說清楚的繾綣溫存,薄薄的紙張幾乎承載不下。
“小姐?”
景笙的指尖摩挲過染墨的畫紙,忽得道:“嶺兒,現下你去租船,大概何時能租到?”
嶺兒疑惑:“租船?”
景笙輕笑:“你忘了麼?我說過,也許會有一天我要隱姓埋名離開這裡?”
“小姐打算?”嶺兒驚了一刻,旋即冷靜下來,“我去租的話,大概明晚之前就能打點妥當了,可是小姐你要去哪裡?”
景笙抬袖,從桌下抽出兩張地契。
她把雲斂給的契約都給了趙文豔,趙文豔看見那些契約時,頓時紅了眼眶,得知是雲斂給她的之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