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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這個動作其實有些孩子氣,但沈墨做來卻讓人看得自然而不矯飾。
既然是女尊國,皇王朝也有男子不得入朝為官的規定,因而男子學習四書五經本就稀少,再加上沈墨算是武將家庭出身,能寫出幾個大字就算不錯,更別提作詩,沈墨這樣的詩詞水平在這裡算作才子,絕對不誇口。
景笙將詩收好,袖口微一抖,沈墨方才寫的詩便出現在她手中。
遞還給沈墨,景笙笑著搖搖頭:“沈公子的詩寫得很好,真的很好。說起來其實是我不自量力,想試著自己寫寫。剛才多謝了。”
沈墨卻並未接過,反倒笑道:“不知,景小姐方不方便把方才寫的給我看看?”
景笙愣了愣,才遞過自己寫方才寫的那首詩。
看了良久,沈墨卻沒有還詩的意思,而是反問景笙:“景小姐字意灑脫,文采風流,為什麼不去參加科舉?”
科舉?
景笙暗自嘆氣,果然,人再如何前衛,也得受時代侷限。
對古人而言,科舉自然是當官發財光宗耀祖的不二法門,可是,說起來每三年一次科舉,從鄉試到會試,光是三甲就能有百來號人,更別提舉人之流,其中又只有一甲頭三名和少數庶吉士能入主翰林院。而這些人中,真正能混到實權機關的有多少?能出人頭地的又有多少?
多少人在翰林院一輩子抄書看書做學問終老。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你一路平步青雲,得蒙聖眷,升官猶如火箭,十來年就混到一品二品的等級,真正能衣錦還鄉,安然養老的又有多少?
伴君如伴虎,做官的多少會有貓膩,倘若給人抓住參你一本,又恰巧聖上心情不好,貶官是小,丟命是大,像是明朝的胡惟庸案、空印案,牽連官員上萬,從中央到地方,無一倖免。
女尊的世界也許沒有這麼殘酷,畢竟女人總是心軟,但殊途同歸,統治者的利益至上,作別人的臣下實在不是什麼安逸之事。
不管電視劇還是傳奇話本上寫的,金榜題名迎娶公主(皇子?),從此錦衣玉食榮華富貴那都只是想象罷了。
真要過日子,景笙還是寧可閒雲野鶴做個土財主,帶著幾個狗奴才,找個陽光明媚的日子挨家挨戶收租子……
這一想便怔了片刻,沈墨見她沒有回答,竟然也什麼都沒說,只是表情帶著些欲言又止。
咳咳,這位,該不會以為她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景笙忙想解釋,沈墨已不等景笙回答,拿著詩稿道:“既然不方便,便不用回答了。小秋現正在別院的醫館裡,我帶他先謝過你了。”
“不,不……該說謝的是我。”
“你若真想謝,這詩便給我吧。”沈墨彎起眼角,笑容溫和,“我先去找小秋了,告辭。”
景笙想著是不是有些不妥,但到底聳了聳肩,說:“好。”
沈墨略行一禮便從園側退去,白色的衣袍在滿眼的繽紛花卉中頗有種鶴立雞群之感,再加上難得的沉穩步伐,行動間沒有釵環叮噹,沒有矯造扭捏,唯有路上靴子摩擦地面的簌簌聲響。
景笙看著看著有些走神。
這樣的行動方式在現代男人身上大約是很常見的,可是,這裡就……
還沒回過神,景笙就突然感覺肩膀一沉,半是調笑半是揶揄的口吻響在耳畔:“小姐,是不是春心動了,看上人家了……”
景笙一垮肩膀,扯扯嘴角:“嶺兒,你最近怎麼又重了……”
嶺兒不以為然用手肘頂頂景笙:“小姐,你當誰都瘦得像你一樣,家主在世的時候就說了,小姐,你應該再健壯些的……”
景笙垂頭打量了下自己,對她而言,自己這個身材應該算是很標準了,不胖不瘦,175左右的身高,託父母的福,十來年從不忌口,也沒見身材走樣。
不遠處,幾位女子正對一個字詞爭執不下,景笙略打量了一下,自己似乎是真的沒有那麼,額,魁梧的身段。
那廂嶺兒還在喋喋不休:“小姐,你這可不行啊,將來若是要娶夫君,你這個身板哪裡壓得住,再加上夫郎夫侍的……”
景笙莞爾,點著嶺兒的額頭:“什麼夫君夫侍夫郎的,我看根本是嶺兒你春心動了吧,要不小姐我先給你納個夫侍什麼的……”
嶺兒向後仰躲,口中道:“喂喂,小姐,你不要什麼話題都往我身上引啊……”
正打鬧著,一個看似晉王府管家的中年女子走到園中,溫言道:“諸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