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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我,我可就走了!”說著起身回頭作勢就要走,剛剛轉身,猛地看見陸亦嶸在身後站著,嚇了一跳,道:“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陸太太道:“小夜,胡鬧!”說著朝陸亦嶸點點頭:“亦嶸來了?坐罷。”
陸亦嶸招呼著叫了聲“媽、三弟”,就在沙發下首坐了。趙曼娜生怕先前的話說得過了,要真是得罪了陸子崢,就派他來探一探情形。
陸太太道:“你是許久沒來了,今兒怎麼有空?”
“媽也知道我,我就那性子——好玩兒!每次點卯似的來請個安,媽可別怪我,我是真無心!”陸亦嶸賠了點笑,找了個很正當的藉口,道:“我這次來,是為了爸五十五歲做壽的事兒。”
陸太太想了想,道:“又不是什麼太平年代,能省則省吧,五十五也不是整壽,別做大發了。依我看,像往年一樣,熱鬧熱鬧就完了。頭一天晚上請戲班子唱個堂會,第二天一早,你們幾個打扮好了,陪你們爸上八大處去請香,他每年都記著去,可千萬不要忘記。去完了回來,中午擺一桌宴、晚上擺一桌宴,就這麼樣就成。”
陸亦嶸道:“那,請什麼客呢?京津冀一片的朋友人物是肯定要請的。三弟,你看呢?”
陸子崢道:“東北那邊,張家和石家也請。他們要是怕路遠不來,那也無所謂。”
陸太太聽他們說了這麼幾句,就問道:“亦嶸,你爸年紀也長了,事兒都是你們兄弟管。我就問問你,現在直系撤遠了,形勢是不是好很多?”
陸亦嶸半是得意、半是謙虛地說:“可以這麼說,也不可以這麼說。我呢,最近組織了一個巡察處、一個調查隊,只要有才能、有本事的人,不問來歷出身,我一概都要!有這麼一群人在麾下,媽,你看,北平抓出來好些細作、亂黨,這不是安靜許多?”說著轉過來朝陸子崢道:“當然,一切大的決策都靠三弟,他是出過洋回來的人,自然比我懂得很多。”
他一邊說,一邊看陸子崢的臉色似乎非常柔和,也就不再有什麼顧忌,起身客套了幾句就走了。
陸玫又坐了一會兒,也道:“媽,我在上頭還有點事兒,也先走一步。到晚上,再下來陪您吃飯。”
她起身走出去,沿著樓梯往上走的時候,想起來沈黛的客房就在這一樓,耐不住好奇,就順路轉過去看看。
秋嬋端了一盞杏元茶送進去,退出來的時候,正看見陸玫,就招呼道:“大小姐。”陸玫道:“沈小姐睡著麼?要是歇了,我就不進去打擾。”
秋嬋笑說:“小姐說睡不著,吃了幾塊點心,現在早起來了。”說著又推門進去,屈指叩了叩門,道:“小姐,咱們大小姐來了。”
沈黛坐著在看《水滸》。她到陸家來原是事出意外,百事無聊,秋嬋遂在陸子崢書房裡一通亂找,找來許多可看不可看的舊書。
陸玫看她穿著件藕荷竹青艾綠三色暈的起花錦面襖子,背上搭著一件玫瑰紫色鑲邊的罩衫,一手攏著領口,一手卷著書讀,額髮垂散,頗覺幾分清俊端麗,就先笑道:“聽說沈小姐的病沒有好透,打擾你休息了。”
沈黛見她盯著自己看,自己又只穿著中襖,就歉笑了笑,趕緊請人坐下,道:“在家裡翹手翹腿舒坦慣了,讓大小姐見笑。”
陸玫道:“一口一個‘大小姐’怪彆扭的,我不過比子崢長了幾歲,你也一樣,叫我‘大姐’就是了。”
沈黛答應著,兩人坐下喝了會兒茶。
陸玫談了許多上海的時髦電影,沈黛全沒看過;沈黛聊了幾句《水滸》《三國》,陸玫也幾乎不懂,就笑著轉而道:“我聽方二小姐提過你。你是國學打的底子,又讀過好些書,咱們就不行,四書五經一樣不懂,西洋文學也看不來。前兒我先生去看新鮮的西洋戲——莎士比亞的,‘我愛你’、‘你像玫瑰一樣美麗’,那是西洋人的說辭,咱們怎麼好意思說得出口?”
她說到這裡,看著沈黛手裡的《水滸》,道:“看你這《水滸》,我就想起來了!總聽子崢他們談起過,說‘少不讀《水滸》,老不讀《三國》’,我很想請教請教,這怎麼說?”
沈黛道:“我倒覺得這話不很有道理,讀什麼書,在什麼年紀,很有關係麼?有人畢生不得志,哪知道厚積薄發,到他六七十歲,那會兒才是剛剛熱血雄心、成就霸業的年紀呢,就不能讀《三國》麼?”
陸玫聽她這一番話,心中也很有些服氣,道:“我說也是。我看不來那些打打殺殺的,只看幾回《紅樓》,那《紅樓》裡可不還有個王熙鳳麼?她也十□□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