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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的地區一呆就是幾十天,營養完全跟不上,而且還要遭受病區病菌的反覆侵害,這樣下去他會出大問題的。”
周恕淳擤鼻涕,甕聲甕氣說:“昨天下午小蘇昏倒了。幸好當時就在附屬醫院。立刻上呼吸機,兩個多小時以後醒了。”
梁夏的目光讓周恕淳膽怯。周恕淳忙說:“我沒通知他家裡人!我曉得他不想小宋知道。”
周恕淳主動提出帶梁夏去醫院。病室是單間,小且整潔,離走廊遠,所以非常安靜。
蘇杭在昏睡,滿臉都是冷汗,他瘦得很明顯,以致輪廓看上去幾乎像個少年。這樣的昏睡顯然不可能太沉,梁夏剛站到床邊,蘇杭就睜開眼睛,他的眼神有瞬間的失焦,但他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
梁夏說:“看著我幹嘛?還想去上班?”
蘇杭暫時說不出話,他的呼吸急促而低微,時不時中斷,每當中斷後再緩過來時,冷汗就從髮絲裡直滾下來。
周恕淳逐一檢視床頭那些儀器上顯示的資料,他說:“我用你的手機給小宋發過簡訊了,告訴她你這幾天下鄉。”
蘇杭的聲音弱得幾乎難以分辨:“謝……謝……”
梁夏摸他的額頭,沒有退燒。轉身到衛生間取了毛巾臉盆,擰開水龍頭接熱水。周恕淳在外面說水不能太燙。梁夏端著溫水到床邊,周恕淳掀開被子,蘇杭的衣服全溼透了。失去耐心的梁夏幾乎是把他的衣服撕開的。
“你他媽的和自己有仇啊!”梁夏聲音有點變調,用毛巾擦蘇杭滿是汗水的身體,周恕淳幫忙把蘇杭抱起來一點,好讓梁夏擦到背,梁夏的手探到蘇杭背後時,和他貼得較緊,就是這麼一點點的壓力蘇杭也沒經受住,他無聲無息的昏了過去。
梁夏託得快,蘇杭就滑落在他懷裡。
昏迷的蘇杭嘴唇乾燥,和溼漉漉的臉龐反差巨大。
周恕淳按了呼喚鈴,一面迅速地捏住蘇杭下巴,將呼吸機面罩套上去。
梁夏側身讓過沖進來的醫生護士,來到走廊上。
冷調走廊像蜿蜒的江水。江上江霧,暗香浮動,梁夏恍惚聽見少女的歌聲:
天上星星數得清啊波
天上星星有九群
這話可當真啊咿喲
天上要數北斗星啊咿喲
地下要數阿哥哥
北斗星和阿哥哥
連著我的心啊咿喲
梁夏用力眨眼,但沒用,淚水洶湧而下,他沒能調整好氣息,以至於抽泣聲破喉而出。他用力推開窗扇,把臉浸入春天的夜幕裡,淚水向深淵般的泥土中砸落,沉重而炙熱,一如脈搏中奔流的血。
會長辦公室和秘書長辦公室同層,在走廊東西兩側盡頭。宋般若的腳步聲梁夏總是聽得到。這層女職員並不少。但宋般若走路的聲音很特別。梁夏十分厭惡高跟鞋的篤篤聲,那除了充分顯示出穿這鞋的女人體重驚人並且缺乏教養之外,毫無風情。走路不發出聲音的女人則陰氣太重,有女鬼之嫌。宋般若通常穿小坡跟,因為她的身高不需要藉助高跟鞋,她的體型也不需要藉助高跟鞋。她的腳步很快樂,但不急促,由遠而近,像風吹散雲,讓梁夏的心情越來越晴朗。
宋般若停在門外轉悠。就是不敲門。
梁夏從低櫃裡取出一隻白色小瓷杯,那是他專為宋般若準備的。只要她來辦公室談事,他就會用這杯子給她泡祁門紅茶。
祁紅特絕群芳最,清譽高香不二門。
故名群芳最。
茶湯紅豔,嫋嫋騰出熱汽,白瓷襯出玉色。梁夏蓋上杯蓋。雙手攏住杯身。
宋般若終於敲門了。
她進來的時候微笑著,梁夏知道她來幹什麼。
他把杯子往前推了推。
宋般若拉住真皮椅的靠背,將椅子滑到梁夏對面。她說:“這兩天我打不通他的電話,他到底去哪兒了?”
“老周說他在鄉下。可能訊號不好。或者沒電了。”
宋般若坐下去,抬手按住胸口:“這兩天我心臟很不舒服,亂跳,也睡不安穩。不知道為什麼特別想他。你能不能陪我一起下去找他?”
梁夏笑:“去哪兒找啊?深山老林的。誰叫你沒給他植入寵物晶片,他要是真走丟了你就另養一隻好了。”
宋般若眼淚汪汪:“你不要開玩笑了。我和你說真的!”
梁夏便不笑:“好吧我告訴你吧,國安局和研究所有個保密級別很高的任務,按規定不能和家屬聯絡,也不能透露具體情況。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