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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就算是他們二人的定情信物了吧?宇文琳琅默默想著。面上不自覺的又有些發燒,心中卻是甜的。只是可惜。因著鳳輦要從御街走的緣故,她並沒有帶著雲舒一起,否則這會兒,她少不得是要揉一揉雲舒的腦袋的。
鳳輦一路迤迡而行,走得雖慢,卻不曾稍停,不多時便出了衍都城門,也因之徹底消失在斜倚於後宮長寧樓闌干上、年約三旬、一身端凝雍雅的宮妃的視野之中。
默默良久,那宮妃才長長嘆息了一聲,淡淡吩咐了一句:“回宮吧!”一語既出,早有宮人應聲上前攙扶住她。那宮妃轉身欲待下樓時,目光一動之下,卻落在立於一側,正掏了帕子拭淚的秦嬤嬤身上。微蹙了眉頭,宮妃足下微停,平平的喚了一聲:“秦嬤嬤!”
不意她會忽然喚這一聲,秦嬤嬤幾乎是手足無措的上前一步,低應了一聲:“奴婢在!”手上的帕子也未及揣好,只是尷尷尬尬的捏在手心裡。
“不要哭!”那宮妃淡淡開口,語聲平靜卻又自信:“你要相信琳琅,她一定會過得好的!”說話時,她卻又抬起手來,輕拍了一下身側的闌干:“長寧,長寧,長樂安寧!琳琅是我大熙第一個遠嫁他鄉的公主,本宮相信她不會有負本宮長寧樓相送的心意!”
秦嬤嬤聞聲,少不得止了淚,垂頭諾諾連聲。
那宮妃正是宇文琳琅之母璇貴妃。說過了這一句話後,她更不再多言,只轉過頭去,深深的看了一眼南方。遠處,煙塵雖自迷茫,卻仍晨光漫盈,無晦無暗。
鳳輦出了衍都,前行不多遠,眼看沿途閒人漸少,宇文琳琅再也耐不住性子,便命停了鳳輦,下了鳳輦,徑自鑽進了後頭緊跟著的一輛極寬大的馬車內。
車內,有人正抱了雲舒懶懶的斜倚在各色錦緞軟墊上,神色倦倦,若有疲乏之意。那車車廂甚是寬大,她雖半躺著,也仍是寬寬綽綽,全不覺擁擠。聽見車門響了一聲,她便抬頭看了過來,宇文琳琅鑽進車來,便忙招呼道:“細細,快來幫我收拾下,脖子好酸!”
抱著雲舒那人正是風細細,撲哧一笑後,她丟下雲舒坐起來,湊到宇文琳琅跟前,半跪著穩住身形,同時伸手小心翼翼的為宇文琳琅卸下滿頭簪環,取下沉重鳳冠,擱在一邊。同時手腳俐落的為宇文琳琅綰了個簡單俐落又不失俏皮的倭墮髻,同時笑道:“這鳳冠,少說也得有個十七八斤吧?也虧你正襟危坐的頂了這半天!”
等她替自己收拾好了,宇文琳琅才活動了一下早已僵硬了的頸肩脖頸,抱怨道:“這東西,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果然嫁人這事,一輩子一次也就夠可怕了!”
她正說著,那邊雲舒早躥了過來,貼在她懷裡蹭了幾下,同時“吱吱”叫了兩聲。
風細細也懶得去管那些金簪寶釵,而是挑了車簾,吩咐外頭打水進來。宇文琳琅上車時,已命車隊停下略歇一歇,因此風細細才剛吩咐下去,早有人端了銀盆清水送來。
淨過面後,宇文琳琅這才鬆了口氣,直到這會兒,她才算是重又有了活過來的感覺。風細細已取過車內暖瓶,倒了一盅溫水給她,同時笑道:“車上還有些糕點,你嘗幾個!”
喝了水,用過點心,宇文琳琅便覺困頓,對風細細她倒也沒什麼可客氣拘束的,當即歪了身體,一頭倒在那圈柔軟的錦緞軟墊上,閉了眼,不多片刻,已沉沉睡去。L
☆、尾聲(二)
宇文琳琅也真是累了,頭一日晚間,她幾乎就沒合過眼,偏偏精神亢奮,全無倦意。及至出了衍都,身邊又只得風細細一人,倒頭下來時,這才覺得渾身倦痛。她本意是想闔眼略事休憩,卻不料一閉了眼,便沉沉睡了過去,甚至連話也沒來得及同風細細多說一句。
及至睜眼,見車內昏昏一片,宇文琳琅這才驚覺的一躍而起,失聲問道:“什麼時辰了?”目光同時一轉,見風細細亦和衣側臥一旁,這才鬆了口氣。
她這一聲,聲音並不太大,但也足夠驚醒睡眠本來甚淺的風細細,懶懶抬手,揉了揉眼角,風細細打個呵欠,坐起身來,抬手揭開車簾。一線殘陽自窗外斜斜探入,落在她那雙晶瑩剔透如美玉雕成一般的玉手上,卻早沒了暮春陽光該有的溫度。
宇文琳琅已看到了外頭將沉未沉的夕陽,長出了一口氣,慢慢道:“已是這個時辰了啊!看來也快到玉榕鎮了!”玉榕鎮,乃是衍都往西官道上必經的一個重鎮,鎮上建有驛站,也是宇文琳琅遠嫁的行程表上第一晚歇宿的所在。
風細細點頭,才要說話時,外頭卻早有人壓低聲音喚了兩聲:“公主……公主……”及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