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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特別慫。”
我說不出話來,只是摟過嚴默的肩膀,把頭靠在了嚴默的肩上。
“算了,不說了,”嚴默揉了揉臉笑了起來,“也不知道今天怎麼就想起說這些了,挺沒勁兒的,不說了。”
“嗯嗯,”我靠在嚴默肩膀上不肯起來,“我喜歡聽你說這些,我想從你小時候開始瞭解你。你當時……恨叔叔嗎?”
“恨,怎麼不恨。”嚴默見我想聽,便也摟過我的肩膀繼續說了起來,“不過後來我才知道,我爸沒有去接我,是因為我弟弟得肺炎住了醫院,當天下午發現的,所以一晚上都在急診,他便把接我的事情給忘了。不過他後來又想起來了,冒著雨跑去車站接我的時候發現我不在那兒就一下子急了,覺得我隨了我媽,又野又不聽話,就是個孽種。其實後來想想我爸當時也是急的,先是我爺爺去世,然後是小兒子生病,我那個阿姨又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小姐,我爸當時的壓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這段話不太像是我以前認識的嚴默會說出來的話,我發現這兩年來,嚴默越來越會站在別人的角度考慮問題,越來越懂得體諒別人了。只是對於他媽,他好像還是帶著深深的恨意,一直不願意原諒她。
其實經過嚴默前年這一劫,我也沒有辦法原諒他媽在他還沒有轉危為安的時候就匆匆離開的行為,不管她有什麼理由。
嚴默突然笑了起來:“你知道小孩子有時候也會報復嗎?我就是這樣的。當我爸把我從派出所領出來、直接帶到醫院去替換我阿姨陪床的時候我心底的邪惡、混蛋就被激發了出來。我看見我爸很緊張我弟弟的時候,我就開始報復了——我發起燒來了,又是咳嗽,又是打噴嚏,還一個勁兒的流鼻涕,發出很大的聲音來。我是想透過這一切來吸引我爸的注意力,結果才發現我根本就是自取其辱,我爸根本不會關心我,只會擔心我再次把我弟弟傳染了,於是把我轟到了走廊裡,連醫生都沒給我找。那一夜我就自己在病房外的木長椅上躺了大半夜,凍得發抖的時候就跟賣火柴的小姑娘一樣,幻想溫暖、幻想食物、幻想姥姥姥爺,所以我絕對相信《賣火柴的小姑娘》是一個真實的故事,只不過我比她要幸運,因為我沒有被凍死。第二天一早我爸也不管我有沒有繼續發燒,就就把我提到了殯儀館,披麻戴孝扮演長孫的角色給所有來祭拜的人答禮。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什麼是死亡——原來死了就是不會動了,就是別人哭得再傷心也與你沒關係了。所以那天我一直在咒我爸和我弟弟,我想讓他們都去死。結果隔天我弟弟真的差點兒死了,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所有大人:我爸爸、我奶奶、我阿姨和我阿姨的那個大家族都慌了,我奶奶甚至請了法師為我弟弟祈福。可到這時候我卻完全沒有覺得高興,而是開始自責,我真的怕我的詛咒靈驗了我弟弟會死……”
“嚴默,其實不怨你。”我摟住了聲音顫抖的嚴默,攙著他在更舒服的沙發上坐好,“你不是在報復,你只是因為淋了一夜的雨所以發燒了,這是正常現象,所有人淋一夜雨又沒吃東西都會生病的。而且小孩子一樣是有感情的,你所思所想不過是一種自然的感情流露。你弟弟生病和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也許他那次病危確實和我沒有關係,但是自那以後我並沒有放棄恨我弟弟,每次看見他我依然希望他去死,我甚至越來越堅定的希望他趕快去死了,我不再有第一次聽說他要死的時候那種痛苦的感覺了。我對自己說就是因為我弟弟我爸媽才會離婚,我爸才會打我,我奶奶也才會不再喜歡我、討厭我。可是之後幾乎一個月我每天都會看到我弟弟。因為他住院,我爸沒有時間給我買車票讓我回北京,他甚至把我當成了廉價的勞動力,讓我當他的小跑腿。而我阿姨大概是因為我弟弟的病鬧的,心情不好,看到我心情就更不好了,經常對我發脾氣、用上海話罵我,要不就是因為我和我爸吵架。他們倆每次吵架都用上海話,我聽不懂他們到底在吵些什麼,但是‘赤佬’、‘港督’、‘拖油瓶’些個詞我還是能聽懂是壞話的,光聽語氣就能聽懂,而且我知道是因為我他們才會吵架的。所以到後來他們一吵架我就會高興,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就是覺得很解氣,然後再咒一遍讓我弟弟去死。最後就會發展到我會成心去惹我阿姨生氣,即使這之後我爸打了我,我依舊會覺得賺了。”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沒有這種經歷,我唯一恨過的人只有嚴默,但我從來沒有要過希望他去死,也從來沒有采取過任何報復性的行動。
“但是小孩兒卻是很靈的,我弟弟的肺炎慢慢的好了,可是他一下子就看出了我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