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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的鐵蛋解解饞,但是那鐵蛋的蛋黃實太太乾了,我還是吃不了,一吃就會胃酸就想吐。我記得我小時我奶奶也會給我做茶雞蛋的,我奶奶做的茶雞蛋黃軟軟的入了味兒我就不會胃酸了。可是我實在不會做茶雞蛋,我媽也不太會,所以那個味道差不多成了我的童年回憶了。
“我可是嚴家的長孫呢,”嚴默苦笑了一下,繼續說到,“其實我們剛回上海的時候,我爺爺奶奶還是挺疼我的,而且我爺爺家環境不錯,用上海話說我爺爺就是個‘老克勒’,其實就是個資本家。我記得那時候我還沒上學,我爺爺經常會帶我去紅房子吃西餐,不過後來……”
“那你是什麼時候來的北京?”我見嚴默聲音黯淡了就問了一句,心裡有些莫名的難受。
這是他第一次對我說起他父親家裡的事情、他童年的身世。
“嗯……”嚴默把剝好的茶雞蛋放在我面前的盤子裡,然後眯起眼睛望著遠處,手裡揉搓著桌子上的雞蛋皮,像是在思索著很久遠以前的事情,過了一會兒才又繼續說了起來,“我大概二歲回到上海,不到五歲的時候回的北京的。”
“後來又去過上海嗎?”
“去過,是我上小學三年級暑假的時候,我爺爺去世了。我爸一封電報拍到我姥姥家給我媽,讓我媽帶著我立刻去上海給我爺爺奔喪。可是我媽那時候已經去了美國,我姥姥沒辦法只好打電話給我媽,讓她回來一趟,我姥姥覺得於情於理我是應該回去送老人最後一程的。可是我媽那種脾氣當然不肯,照她的意思連我都沒必要去。可是我是嚴家的長孫啊,我爸當然不能同意我媽的決定,又接著發來幾封電報催我趕快去上海。你見過我爸是吧?他就是那種特別一本正經的小知識分子,平常連罵人都不會,不過那電報寫得卻極其尖酸刻毒,不僅罵了我媽,連我姥爺和姥姥都一起罵了。我姥爺姥姥本來就是老實人,被我爸這麼一嚇,完全沒了主意,而且他們打心底裡覺得當初我媽是高攀了我爸,又和我爸鬧離婚就是我媽的不對,所以趕快給我買了張火車票,讓我一個人回了上海。本來我姥爺是想把我送去上海的,但是一是因為家裡沒富餘錢,二是我爸不讓,因為畢竟這種事情,前親家露面也是不太合適的。”
我聽嚴默的故事聽得入了迷,連那顆茶雞蛋的蛋黃都嚥進了肚子裡,那蛋黃鹹鮮可口,軟軟糥糯,好像還帶著一絲絲黃酒的味道,就像我奶奶以前做的一樣好吃,而且竟然也沒有讓我覺得難以下嚥,更沒有引起我的胃酸來。
嚴默看我把雞蛋都吃完了,笑了笑,又給我添了些奶,示意我繼續喝,然後便又講了起來。
“那時候火車好慢啊,我感覺好像過了天一天一夜的樣子才到了上海,因為沒錢我姥爺只給我買了一張硬座票,我第一次一個人出門很緊張,所以只敢抱著我的書包坐在那裡動都不敢動,更別提吃飯、上廁所了,所以到了上海下車的時候我都快不會走了。”嚴默笑了笑繼續說到,“結果我到了上海才發現我爸並沒有去車站接我,可是那時候也沒有手機,連公用電話都少,我記得我爺爺家裡倒是有一臺黑色的電話,可是我沒有我爺爺家的電話號碼,而且兜裡也沒有多少錢,更不記得我爺爺家到底住哪兒了,加上我那時候膽兒特小,所以我就一直在車站等我爸來接我。其實說起來還是因為我從北京出發以前我姥姥叮囑過我,一定要在車站等爸爸,不要亂跑,爸爸說好會去接我的,所以我哪兒也不敢去。就這麼等了好久,天都黑了,我肚子也餓了,可我爸還是不來接我,後來開始打雷,電閃雷鳴的,接著下雨了,可我爸還是沒有出現,我就開始哭了。這時候來了一個巡邏的警察,讓我和他去派出所,可是我死活就是不肯去,因為我聽不懂他說的上海話。我一直對警察說我爸爸說好了會來接我的,我一定要在這裡等爸爸,他一定會來的……說來說去只有這兩句話。警察無奈了,只好連哄帶騙,用那種上海普通話說帶我去吃東西然後幫我找爸爸,才把我弄到了派出所。”
聽著嚴默的故事我就覺得心裡發酸,我好像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孩子,經過一段危險的旅程,然後站在雨中黑暗的月臺上,又冷又餓又害怕,卻執著的等著爸爸來接他的樣子。
他那時候心裡有多難過啊?
“我爸到派出所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在派出所裡他見到我的第一眼就抽了我一個耳光,罵我到處亂跑不聽話。當時我真的嚇傻了,連哭都不敢哭。我那時候已經好幾年沒見過我爸了,都快要記不住他長什麼樣了,所以感覺他特別陌生,尤其是在他打了我之後我覺得特別害怕他,可我更怕他會給我扔了,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