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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英臺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話,十分虔誠地拜了兩拜,回頭拉他跪下,低聲道:“觀音大士可做媒,我與梁兄來拜堂。”
梁山伯站著不動,略一用力便將她拉了起來,斥道:“賢弟越說越荒唐了,兩個男子怎生拜堂?賢弟啊,你今天是不是病了?”
英臺眼見到了最後分手的時刻,山伯還是一個勁地犯傻,三載之情眼看成空,滿腔辛酸無法訴說,禁不住悲從中來,面sè悽苦地望著對方,雙目含淚泫然yù滴,哭訴道:“我家有個小九妹,品貌就象我英臺,家父囑我選佳婿,未知梁兄可肯來?”
山伯見她如此心傷,再也不忍心折磨她,當下點頭答應:“兄弟美意,愚兄怎會拒絕?七夕之夜,我一定登門提親!你可要小心看好了九妹,別讓她許配別人吶!”
英臺聽對方總算開了金口,不禁心中一喜,淚珠滾落下來。她雙手顫抖著從袖中取出一隻黃sè的玉蝶,遞在山伯手裡:“玉蝶便是定情物,梁兄啊,求你花轎早來抬……”
面對此情此景,梁山伯再也無法按捺激動的心情,連忙接過玉蝶,鄭重點頭道:“一定!一準來!愚兄家境貧寒,原本無顏高攀。且待科舉之後,希望能得個一官半職,登門提親時才好說話。”
英臺緩緩搖頭:“九妹只想要你的人,富貴不棄,貧賤不離。”
過了好一陣,兩人才出了觀音堂。
十八里相送,終於來到長亭。送君千里,終有一別。
英臺執著山伯的手,目中含淚,竟無語凝噎。
山伯也沒有說一句話。然而當他望向英臺時,目光中卻現出鮮見的溫柔,似乎早已明白她所有的心曲。
一別之後,去途迢迢,水天一sè,廣闊寂寥。
英臺乘著一葉扁舟,飄向江海蒼茫之處。
山yīn水道清澈如鏡,平原風光旖ni宜人。但是彼時的英臺無心欣賞美景,而是滿懷擔憂;因為這一別,她不知道還能不能與梁兄見面,也不知道梁兄是否已明白她的一片苦心,最終如約而來。她盼望梁家早rì來提親,盼望父母能成全,盼望和梁兄結一段美滿姻緣。但這一切都是未知數,她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
那隻小舟載著英臺, 蜿蜒向東,搖經西興、衙前,在蕭山稍作停留,又轉向東南至錢清、柯橋,繼而東折入曹娥江,直抵上虞玉水河邊的祝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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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化蝶誠知幻,情痴卻為真】………
英臺回到家裡,看見祝夫人並未生病,並沒有十分奇怪。聽見祝夫人說是原有小病,如今已經好了,也就一笑釋然。她又恢復了女裝,對著鏡子看了看,前後儼然判若兩人,幾乎連自己都不認得了
三年闊別,祝員外和夫人見英臺長得亭亭玉立,儀態萬方,別提多喜愛了。
祝英臺把在杭城攻書的詩詞文章都拿給父親看過,樂得祝員外讚不絕口。
她又把在杭城的生活起居詳細地告訴了祝夫人,只有一樣不敢直言,就是她和梁山伯rì久生情的事。因為她怕這件事馬上講了出來,父母不會諒解。因此決定暫時隱瞞,找個合適的機會再說。
當天晚上,明月高照,祝英臺怎麼都睡不著。由於乍和梁山伯分開,心中不免想念得緊。回憶起三年來相處的點點滴滴,她時而會心微笑,時而蹙眉憂思,看得在旁伺候的小丫鬟銀心不得不暗自嘀咕:“奇怪,小姐一回來就中魔了!”
過了幾天,祝英臺想把她和梁山伯柳蔭結拜、三載同窗、長亭送別的事告訴祝夫人,可是每每話到嘴邊,總覺得不好啟齒。因為這與當初杭州攻書的事不同,當初她可以毫無忌憚地向父母提出杭州攻書的請求,而此刻她卻難於公然向父母提出婚姻自主的願望。
或許因為年齡大了,或許因為讀了詩書,現在的她已經是chéng rén了,自然明白什麼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知道什麼該遵循什麼樣的禮法,因而才覺得難以開口。
要知道,自從漢武帝“廢黜百家,獨尊儒術”之後,世人的婚姻越來越重禮輕愛。為了促進社會的穩定,防止有人鑽牆窺隙做出苟且的事,儒家特別提倡禮法制度,規定只有舉行正式儀式的婚姻才被社會和家庭認可。所謂“婚姻之道,謂嫁娶之禮。”婚姻禮儀包括議婚、訂婚和結婚等全部過程的禮儀程式,主要分為“成妻之禮”和“成婦之禮”。“成妻之禮”分為“六禮”,即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和親迎。 “成婦之禮”即拜見公婆、拜謁祖廟。婚姻大事草率不得,當事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