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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自己有氣的,還是要哄上一鬨才好……
冢宰接過那些秦將軍遞來恕罪的慄仁,嚼得津津有味,便是將秦將軍今晚沒及時相救的憤慨化為了過眼的煙雲,卻是仿了秦將軍平日恨鐵不成鋼的語氣也嘆了一聲氣,故作嚴肅的道“正因為那程連是那裡常客,才稀奇嘛!”……
秦蕪雨手間的硬慄剎然崩裂,抬眼看著冢宰那閃動爍光的眼眸,讓她說個明白。
冢宰將栗子嚼得噴香,吧了吧嘴,斜睨著他道“若是常客,那老鴇便是認得的,如何最初會將我們誤認為是那漢王所約之人啊?而我感覺那漢王今晚是在我面前故意演戲將我留住,想讓我等到那程連趕來,想來那漢王真正要見的人便該是與我們獨孤家有關才對吧?”
曾經在漢王府時,那漢王雖屢屢在她面前擁摟寵妾大肆親熱,但實實在在的房中之事卻都是放簾掩門,嚴防春光外洩,由此可見漢王還是很有羞恥之心的。可何以今日會那般豪放,甚至不懼人前宣淫?所以,當時在那流珠雅房時她便已起了疑心,後又留意自己前腳剛走,那程連便被打昏扶出,便更加肯定漢王今晚真正來見的絕不是那程連……
這番話讓秦蕪雨剎時肅稟了神色,後背寒涼,以前只當這漢王是個無謀的武夫,今日看來卻是很有幾分奸險的氣質,以後倒是要更加周密應對才是,思索後道“那漢王今晚要見的獨孤家細作究竟是何人?我回頭命人暗查一查軍中何人近日行蹤不明,想來便可見些分曉……嗯,是該要好好捋上一捋,清上一清才行了!”……
冢宰聽秦將軍一番周密佈署,嘆有義兄坐陣,凡事真是不必憂愁,攤了攤手,示意他快剝栗子。
可這看似心不在焉的態度卻惹得秦將軍又一陣急火攻心,道“那旦將軍是個性情中人,聽說極寵那翠伶,免不得再被那女人挑唆!冢宰你既已看出事態險惡,又並沒想出解決之法,如何還吃得下零食?”
一席劈頭蓋臉的訓斥險些將冢宰噎了半死,不得不默了迴天,又嘆了回氣,苦著小臉道“唉,既然我那三堂叔是個性情中人,便只有將那翠伶與那程連的關係讓人透露給他了!”……
秦蕪雨怔愣,竟是沒想到這個最簡單的法子。獨孤旦性情中人,可卻對女人不貞有極盡偏執的恨意。前些年,只是風聞嬌美的繼室與下人通姦,他便是不查不問的斬了繼室,拋屍荒野。若是得知如今這個出生風塵的寵妾竟是與對頭程家的兒子乃是姘頭,想來千刀萬剮都難消其恨啊。
秦蕪雨頓暗感一陣欣慰,難怪義父說小姐聰慧過人,只要收斂惡習,好生打磨,必能如男兒那般擔起家族重任。玉不琢不成器,看來以後就該對她嚴厲一些才行……
……
“甜伯甜湯啊!桃花甜湯了!”,忽聞車外傳來老人中氣十足的吆喝……
冢宰頓時一喜,掀簾望去,見一發須花白,精神矍鑠的古稀老人正擔著兩木桶停在街角,雖尚有百步之遠,卻已聞得那桶中甜湯的濃郁桃花芳香。
這甜伯的甜湯乃是家傳秘方,美味遠近馳名。她幼時便很是喜歡那甜而不膩的味道,獨孤石每每帶著她去吃,她總能連喝三碗,並將碗底都舔了乾淨。只是這甜伯的買賣做得極為隨性,不但不置固定店鋪,出街也是隨著心情。由此想吃上一碗甜湯也還得靠上幾分運氣……
“停車,停車!離了都城三年,那甜滋滋的味兒,我做夢都流口水!”,冢宰便是要急切下車,卻被秦蕪雨劈手攔了,正色道“不行!你堂堂冢宰,哪能當街吃食,有損官威!”
冢宰望那甜伯攤前轉眼已被食客聚得密不透風,想來那兩桶甜湯眨眼就要見底,頓紅了眼眶,強擠出兩顆眼淚道“小時,父親最愛抱我來買甜湯,如今父親不在了,連甜湯都喝不成了麼?”
一雙水眸眼淚婆娑,就那麼可憐巴巴的望著,頓讓秦將軍覺著自己真是有顆比後孃還惡劣的心肝,心疼得緊,便是給她拭了眼淚道“你去吃碗甜湯無妨,但你要記得,你如今是四公子,不能動不動就落淚!你稍有錯漏便會害了全族性命……”
不待秦將軍碎碎唸完,冢宰已是眼淚一抹,袍袖帶風的跳下馬車,並仗著身形嬌小,嗖嗖的擠進了那密不透風的食客人牆,喘著氣對那甜伯笑道“我要三碗紅蜜桃花甜湯!三碗哦!”,自然是要連吃個三碗才夠補償剛擠出的那兩顆眼淚啊……
甜伯垂著眼皮掀開桶蓋,取勺隨手一量,道“只夠一碗了!”
“唉,一碗也好!”,冢宰暗嚥著唾沫,慶幸自己衝來得還是及時,總算還能嘗上一碗記憶中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