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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搖著團扇納涼,一天的時光就這麼消磨著過去了。
第二天是六月十九,宋箬溪十三歲的芳辰,亦是觀音菩薩成道的日子,天氣晴朗,萬里無雲,寺中有寺中的熱鬧,不過宋箬溪一向都不喜歡去湊這份熱鬧,早早前往安隅住的小院。
因為是宋箬溪的生日,三人說了吉話,還送上壽禮,安隅送的是一對通體碧綠的翡翠玉鐲,陸綮顏送給她一方蓮花形硯臺,蠶娘還是煮了一碗長壽素面。在這七十古來稀的年代,長壽或許才是最好的祝福。
“謝謝安姨,謝謝綮顏,謝謝蠶娘。”宋箬溪收襝行禮,一一向三人道謝。
用過早齋,安隅又去敲木魚唸經。宋箬溪與陸綮顏對坐手談。蠶娘則忙著摘菜洗菜,準備午齋。
“我又輸了。”一盤棋,足足下了一個時辰,宋箬溪再次以半目告負,橫了對面男子一眼,笨得要死,都不知道讓讓她,討她開心。
陸綮顏被她那眼橫得莫明其妙,“怎麼了?”
“沒什麼。”宋箬溪輕嘆,自我開解,這輸贏她又不在乎,他要真得刻意輸給她,也沒什麼意思。
“再來一局?”
宋箬溪搖頭,“時辰不早,該用午齋了。”
陸綮顏將棋子撿入棋盒中。
“綮顏,你的棋,師從何人?”宋箬溪柔聲問道。
“六叔是棋痴。”
“你的簫是何人所授?”
“九叔精八音。”
六叔,九叔,這家族人太多事情就多,會有扯不清的麻煩。宋箬溪眸光一閃,垂瞼道:“陸家人丁好興旺。”
“陸家至今已是五代一脈相傳,祖父有三位結義兄弟。”因為是五代一脈相傳,陸修齊對陸綮顏期望很高,在教導他時十分嚴格,從不輕易表揚他,這使得父子之間的隔閡愈深,陸綮顏與那八位義叔關係到是非常融洽。
“你的武功,又是你哪位叔叔教的?”知道只是異姓兄弟,宋箬溪鬆了口氣,笑問道。
“我的武功非叔叔們所教,我在六歲時拜入孤絕老人門下為徒。”經過三日相處,陸綮顏已逐漸放開心胸,願意說出自己的事情。
拜個師父叫孤絕,這就難怪陸綮顏的性格會這麼彆扭。宋箬溪撇撇嘴,問道:“你擅長用什麼兵器?”
“劍。”
“寺中不許配戴利刃,要不然,我就能見識一番了。”宋箬溪遺憾地道。
“此劍出鞘,必要染血,你還是不見識的好。”陸綮顏認真地道。
宋箬溪一哽,這個愣頭青,讓她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教育一事任重道遠。
用過午齋,宋箬溪雷打不動的午後小睡。蠶娘在廚房裡忙著做糕點,一會好讓陸綮顏帶到居士樓去吃。安隅與陸綮顏在院中陰涼處坐著,品茗聊天。
“顏兒,淨蓮寺是清修之地,男子不便在此久留。明日,就回去吧。”安隅緩緩道。
陸綮顏抿緊唇角,母子相聚,才幾日,他不捨得這麼快就離開,可也知道安隅的顧忌是有道理的。
“顏兒,你無須難過和不捨,我們母子還有相見之日,待明年五月初二,你及冠之日,我必會出席。”安隅溫柔地笑道。
“娘,您請多保重。”陸綮顏知她心意已定,無法更改,就不再相勸。
“你也要好好保重身休,不要再與你父親嘔氣,俗話說孝順孝順,你順著他便是孝了。”安隅不放心地再次囑咐道。
“我會聽孃的話。”陸綮顏還是這句話。
安隅把身邊的小錦盒拿起,遞給他,道:“這裡面是京中幾個田莊的地契和莊中幾個管事的賣身契。”
“娘,我不要。”
安隅笑,“這些身外之物,娘在寺中用不上,不給你,你要娘給誰?”
母親只有他一個兒子,對於她的饋贈,陸綮顏難以拒絕,收下了錦盒。
安隅從袖袋裡又拿出一個素布荷包,“你拿著塊玉佩去京中草言堂找繭娘,告訴她你的身份,她知道該怎麼做。”
“娘,您這是要做什麼?”安隅這番舉動,象在是交待後事,惹得陸綮顏心裡一陣難過,臉色陰沉,冷聲問道。
“傻孩子,你長大,要娶媳婦,成家立業。難不成,你想兩手空空去下聘?那可是會被人打了出來的喲。”安隅好笑地道。
陸綮顏眉梢微動,道:“她說要考慮,事情沒定下來。”
“一會,你就找個機會問問她可考慮好了。依娘看,靜塵不會拒絕你的。”安隅篤定宋箬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