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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一大師端坐於矮桌旁,容貌並不出奇,臉上皺紋堆壘,卻也看不出有多大的年紀,因為太瘦,半舊的灰布僧衣顯得有些鬆垮。
沐九思學著南宮霄天的樣子恭敬地行了合十禮,弘一那半閉著的眼睛才緩緩睜開。
沒想到,這麼一個老和尚眼睛卻是極為清澈透亮,目光從兩人身上掃過,頌了聲佛號,轉身從矮櫃裡取出一個小藥罐:“去淤止痛,搽些吧。”
沐九思正納悶他怎麼知道自己受了傷,南宮霄天沒有錯過剛剛弘一眼中一閃而過的詫異,只是不動聲色地開啟了藥罐,抓過她的手腕將藥膏塗了上去。
這藥膏也不知用什麼做的,黑不黑黃不黃,象泥巴一樣,還帶著點土腥味。沐九思看了一眼,將頭轉開,卻恰巧與弘一的目光相撞。
老和尚壽眉微挑:“土方子,自比不上那些靈丹妙藥,不過倒也有效。”
用了人家的藥,一臉的嫌棄,還被人當場抓包,沐九思有些尷尬,吐了吐舌頭:“我……只是不習慣那個味兒。”
“無妨,包上就聞不到了。”弘一說著,開啟矮櫃的櫃門一通翻騰,只聽“刺啦”一聲,他手裡多了根布條。
沐九思額角劇烈地抽了抽,她懷疑是不是老和尚故意整她,那布條也不知道是從哪扯下來的,皺巴巴、灰黢黢,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南宮霄天卻絲毫沒有猶豫,道了聲謝,接過來就纏到了她的手腕上。
須臾弘一問道:“怎麼樣,檀越覺得好些了沒有?”
不得不說,那藥膏雖然難看又難聞,卻挺有效果,不過片刻功夫,手腕熱乎乎的,不那麼疼了。
沐九思笑了笑:“多謝大師,這藥膏真管用,已經不疼了。”
“弘一大師的藥自然管用,大師佛法高深,且精通岐黃之術。”南宮霄天看了她一眼,說道。
弘一聞言挑了挑壽眉:“若論岐黃之術,誰也比不得尊師,老衲只不過知道些土方子而已。”
突然弘一話鋒一轉:“敢問沐檀越是何方人士?”
這話聽似隨意,但對於沐九思來說卻是意義不同,她不知道失憶這個理由老和尚是否能信。
如果單純只是精通岐黃之術,倒也罷了,現代科學對失憶症都沒有明確的治療措施,更何況在古代。可是這佛法高深……萬一被看出她並非原主,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正在她猶豫著如何回答的時候,南宮霄天說道:“九思不知何故忘卻了前塵。”
“忘卻前塵?”弘一微翕眼皮,似在沉吟。
“那個……我醒來的時候,除了知道自己叫沐九思,其他的都不記得了……”心念電轉間,她選擇順著南宮霄天的話說,把在竹香苑柴房裡醒來之後的事情講了一遍。
弘一捋著頜下半尺長的花白鬍須道:“能得南宮檀越庇護,也算是因禍得福。”
沐九思感覺如芒在背,那雙清澈的眸子彷彿透過她在看另外一個人,放在矮桌下的手不自覺地越攥越緊。
許是看出了她的緊張,南宮霄天的大掌覆在她的手背上,對弘一說道:“話雖如此,但不知自己從何而來,家中是否還有親眷,總歸是件憾事。”
“既是前塵,倒也無須掛懷。”弘一說道,“一切有為法,盡是因緣合和,緣起時起,緣盡還無,不外如是。緣起緣滅,緣聚緣散,一切都是因果。”
這番話雲裡霧裡,實在是晦澀難懂,不僅是沐九思,就連南宮霄天也微蹙了眉:“大師如果知道什麼,還望能夠開釋。”
從進門開始他就覺得弘一看小東西的眼神不對,老和尚是開了天眼的得道高僧,不會無緣無故說出這些話。
“恕老衲直言,沐檀越……不該是當世之人。”
沐九思聞言只覺得頭目森森,坐身不住,不象當世之人,那就是說老和尚看出來她是穿越而來的!如此,會不會將自己當成妖怪給燒了?或者乾脆象法海一樣,拿只金缽把自己收了。
正在她細思極恐之時,南宮霄天問道:“此為何意?”
“這正是老衲所參不透之處,形尚在,魂猶存……”弘一搖著頭,“因果迴圈自有定數,況,有南宮檀越的照拂,不必過於憂心,只需謹記,心懷善念,必得善果。”
從方丈院出來後,沐九思還心有餘悸,也不知道老和尚是真參不透,還是沒說出來。
南宮霄天見她垮著肩不作聲,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想不起來也無所謂,弘一大師不是說九兒能遇到本王,也算因禍得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