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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所和法院等地兒。風餐露宿的日子都是沒什麼好喊辛苦的,輿論的壓力隨著時間的推移也逐漸冷卻了,可是沒料到最終將這個堅強女人打倒的卻是一塊小小的碎渣片。
嚴母在撿拾垃圾時,被一個破碎的瓶子底部玻璃片劃傷了手指,因而感染了病菌,一個月的時間不到,便倒在了法院的門口,再也沒有醒來。
三年後,因為真兇的投案自首,嚴於富被無罪釋放了,國家補助了嚴家二十萬,但是幾乎在接下來的兩年內為嚴雲富的治療花光了,嚴於富在監獄裡面總共待了五年,患了嚴重的抑鬱症,出來後在政府的幫助下去了九龍坡區的精神病院靜養。
嚴珏在敘述這段悲傷故事時,神態動作甚至眼神等各方面完全不似一個小孩子的稚嫩,反而有種成熟的凜然感。這一刻,雲詰反而更悲傷,她更樂意看到快樂的他,雲詰覺得他的快樂難道都是不真實的嗎?都是建立在那麼多的隱忍上面的?
“為什麼會患那個病呢?”雲詰很謹慎地問道。她以前也聽過,那麼多人在監獄裡面待過,最後都會或多或少患有心理疾病。
“其實他出來時,病情並不嚴重。只是有那個病而已。”嚴珏也不知道“抑鬱症”,他最多隻知道“抑鬱”這個詞,可是他的理解是:鬱悶、心情不好,僅此而已。
雲詰也不知道“抑鬱症”的具體內容是什麼,他也只知道“抑鬱”這個詞語,覺得它的意思僅僅是:鬱悶、心情不好,僅此而已。
唯獨對這個詞彙的理解上,兩人第一次默契相投。可這唯一的一次默契相投竟然都是建立在錯誤理解的基礎上,歸根究底,還是錯誤的。所以老天爺根本不想讓他們倆互相理解。如果早一點讀懂這則天意,是否就沒有後面的傷心呢?
“那為什麼後來……”
“他出來了後,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強/奸/犯,沒有人覺得他清白。”
“政府不是要告知嗎?”
“是啊,政府給告示了,還有補償……”嚴珏冷笑一聲,“我爸爸走在街頭,當一個偉大的母親對她的孩子大吼道:快躲開那個人。每當這個時候,相當於更慘烈地提醒你,你永遠都不乾淨。他是個清高的老師,更是個被冤枉多年的無辜者,人言可畏,流言殺人於無形。”
無情的冷漠比鋒刃的匕首更錐心致命。雲詰聽出了嚴珏語調裡面的森冷,以及對世界無盡的失望,雲詰此刻比他更難過。
“老師,我第一次注意到你,你知道是什麼嗎?”
嚴珏直接這麼問,雲詰竟然一點兒也不覺得有什麼關係,搖搖頭。
“因為你的名字裡面有個‘詰’字。”
雲詰覺得有些驚訝,其實自己本來叫“雲潔”,但是在上戶口時,登記的人把“潔”字弄錯了,弄成了“詰”字,雲潔父母覺得沒什麼,一個女娃的名字無所謂,怎麼取都是一樣。
“嗯?‘詰’字怎麼了?”雲詰道,她並沒有揭穿這個真是事件,不知道這個陰差陽錯的事情會帶來什麼不一樣的東西。
“我以前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來這座山,山上有一塊古石,上面刻著一個古體的‘詰’字,旁邊山屋裡的爺爺告訴我,它的意思是:譴責、問罪。我當時特別討厭這個字,因為它好像就是對我爸爸的不公,是這個世界對爸爸的誤解和追究;同時,也好像是我對這個世界的敵意,對每個人的憤怒和恨意。”
聽了這句話,雲詰微微點頭,眉頭也微微地皺了起來,嚴珏其實很怕看到雲詰皺眉的樣子,總覺得這個表情不應該被貼在她的面頰上。
“可是,後來我在書上看到了它的意思是:清晨。清晨是什麼……”嚴珏抬起頭,望著雨過後,熹微的天空,“清晨是新生,是新的希望,太陽從黑澤陰霾裡走出來。”
“你的形容很好,而且描述得很美。”雲詰由衷評價道,確實,嚴珏的語言水平從來沒這麼柔美過。
“有感而發。”嚴珏道,微笑著側向雲詰,眼睛眶紅腫著,深陷在眼眶內的瞳仁全都因為氤氳的潮潤而變得朦朧。
“有感而發的真情實感最可貴,也最真實。”雲詰道。
雲詰當然知道“詰”字還有一個意思是——清晨。清晨是什麼?是希望,是新生,嚴珏說得很好。也在清晨到來之前,兩人下了山,雲詰踏上了歸程。
其實她來的原因究竟是什麼呢?她什麼都沒準備好,便來了,也許是求心安,也許這個心安一點兒也不心安理得,畢竟即便是知道了嚴珏退學的事情,她依舊什麼都不能做。
坐在大巴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