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注一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冷冷看著觀主。
鶴酒卿眸『色』清冷堅定,從容說道:“私德有虧也好,不犯律法也罷,縱使那些人都是自願,他的壽數都盡了。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我只是讓代價一次到來,讓他看見。你為何一定認定,是我殺他?”
觀主眼神微變,卻無話可說。
然而卻已經說盡了,不過又是這天命。
少年清俊淡然的面容,彷彿皎潔明月高懸天際,讓人相形見絀,自慚形穢:“你為何一心篤信命格之說?玄門之中,素有更改命盤,逆轉乾坤之說。一知半解的命格,不過斷章取義,我都不信,你測得還沒有我準,為何篤信不疑?”
觀主聞言大怒,什麼豎子爾敢,什麼狂妄都出來了。
鶴酒卿淡淡道:“不信,我們可以比比,就從你說起吧……”
這一比,便比到夜盡天明。
觀主神態微微蒼老,眸光卻湛湛生輝,彷彿輸紅了眼的賭徒,挽起袖子:“再來再來。我不信這一局我還會輸。”
鶴酒卿眸光誠然:“可是天亮了,我該下山了。”
觀主怔住了。
“你其實知道,我不是個壞人。不然,怎麼敢在我害死了人以後,還敢自己獨自夜半來找我?不怕自己不了後塵。”
“你說那話,是想讓我自己憤而出走。”鶴酒卿淡淡笑了下,躬身一禮,“多謝觀主收留,雖疑我命格,卻故意將我放在這滿是藏書的清靜之地,讓我能獨自研學。”
觀主眼底微微『潮』溼,嘴唇翕動一下,卻說不出話來。
原來他的苦心憂心,這孩子都知道。
鶴酒卿銀『色』眼眸蒙著薄薄的暖意:“觀主是好人。既憐我孤身年幼,又擔憂旁人為我所害,不能殺我不能放我,因循天道自然,讓我於此處自生自滅。任由我自己決斷成為什麼人。”
“而且,今夜名為比試,觀主看似不經意間卻頻有傾囊相授之意。在下受益良多,自當拜謝觀主。”
少年長長一禮,坦然平靜看著那雙目含淚的老者:“此去大約再無歸日,觀主多保重。還有,你放心,我真的是個好人,不會拿你教我的東西做壞事的。”
……
來的時候十一歲的鶴酒卿身無長物,去的時候十七歲的鶴酒卿也只是帶走了山上那隻野鶴。
觀主站在山上望著少年和仙鶴遠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言天才後知後覺跑來,憤而質問他為何聽信一二捕風捉影的非議,就將鶴酒卿逐出山門?
觀主平靜地聽了他言辭尖銳,鞭辟入裡的痛斥,長嘆息一聲。
他說:“你上次說得對,我不該罰你,該罰那些見不得白璧無瑕天才恣意的庸人小人。可是這世間註定是庸人的,只有寥寥幾個天才。除了讓你習慣跌倒受痛,無視這冷言冷語,我又能罰世人什麼呢?”
“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閒平地起波瀾。如今你只看見眼前一點非議,卻不知後面是何等洪水滔天。他若繼續留在這是非之地,便不止眼前這點風刀霜劍,而是血雨腥風。走了好,走了便可天光地闊,任意來去。”
……
少年的鶴酒卿帶著他的鶴,一邊走一邊隔不久問一聲。
“你在嗎?”
顧矜霄輕輕的應:“在。”
“我是不是走得太快了?”
“沒有。”
“你可不可以說多一點的話,這樣我就能知道,沒有弄丟你。”
少年眸光清湛,認真地思索著什麼,站在原地不走了。
顧矜霄眉宇微斂,他也想說很多很多話,卻怕一不小心更改了什麼。
“啊,我想到辦法了。”
鶴酒卿採摘路邊的野花,編織成兩個小小的指環。其中一個施了術法自行湮滅,很快便出現在顧矜霄手中。
兩個草莖指環被似有若無的瑩光連著。
“你戴一個,我戴一個。這樣我就知道你在哪裡了。”
顧矜霄看著自己手上的端月玦,怔了許久,將那草莖戴在無名指上,輕輕的拉了拉。
那一頭的鶴酒卿便感覺自己的無名指被輕輕牽引,他彎著眼眸心滿意足笑了。
顧矜霄看著他,輕輕地說:“我總是不說話,你一個人是不是很孤獨?”
鶴酒卿搖頭,帶著清澈的笑意:“知道有你在,一點也不。你只能跟著我,會不會覺得無聊?如果無聊,能不能告訴我,我會努力有趣一點。”
“不會。”顧矜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