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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一點頭,走進船艙,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跪坐下來。
搭乘這艘船的資用不菲,所以人並不是很多,且以商賈居多,船艙內十分清靜。
宋初一倚著窗,端起一盞酒,悠然問道,“聽說魏王要攻衛?”
季渙愣了一下,意識到這是在跟他說話,便信以為真了,連忙道,“當真?”
宋初一輕笑一聲,“怎麼,你還不知?衛侯蓄意挑撥六國攻魏國,以報半年前失掉數座城池之事你總該知道吧?”
季渙尚未答話,便有人介面道,“聽說是齊、楚、韓、趙、秦,何來六國之說?”
“哦?”宋初一轉頭看向說話那人,微微拱手,疑惑道,“沒有越國?”
男子約莫三十歲上下,發福的很厲害,肚子比懷胎五月不遜色,面板白淨,下顎一撮三寸須,面相倒是可親,“越國地處偏僻,手也伸不到那麼長。”
“不知去遊說諸侯的是誰?好生厲害。”宋初一坐起來,往前探了探身子。
這是近來談論最多的話題,一開個頭,很多人有話說,有人插話道,“聽說有兩個,一個是往齊楚方向去的閔遲,字子緩;另一人是往秦、趙方向的宋初一,字懷瑾。”
“對對。”胖子點頭,道,“目前已知的是這兩個,據說都十分年輕……唉若假以時日必是英物啊可惜……”
“如何可惜?”宋初一不解道。
“自諸侯崛起之後,各國君主無不力爭上游,封了君的想封侯,封了侯的想稱公,衛侯倒是一絕,衛國國勢一弱,他便立刻從公自貶為侯。”胖子嗤笑一聲,抿了口酒道,“某不曾見過衛侯,不知他是膽小如鼠還是為衛國著想,但就憑這兩點,魏王一旦震怒,衛侯定然會乖乖的把這兩人送去,給魏王賠罪,不信咱們可以賭。”
宋初一呵呵一笑,道,“這話在下倒是信。”
“那也未必就可惜了”一名清瘦的中年士人反駁道,“能行如此計策之人,魏王焉有不用之理?於他們來說是福不是禍。再者,聽說訊息是從趙地傳出,不定那宋懷瑾覺為求名聲故意走漏訊息。”
“足下僅憑揣測便隨意汙衊旁人名聲,可不是君子所為。”胖子心覺得這士子定然是忌才妒能,故意損毀別人。他雖是一介商賈,平素最看不得此等士人。
那士人臉色一冷,兀自端起酒盞,不再多言。
宋初一沉吟道,“那位先生說的也不無道理,不過在下倒是不甚明白,宋懷瑾既然能想出如此計策,想來也不是個沒腦子的,趙國內亂正打的不可開交,她總不可能挑著這個時間去遊說趙侯。就算是為求名聲,請一兩個人到濮陽宣揚即可,又何必指明訊息是從趙國傳出?這不是成心毀自己名聲嗎?而且訊息傳播如此之快,倒是挺有意思的。”
“小兄弟說的也是啊”有人附和道。
眾人陷入沉思,思來想去,也未能相處所以然來。
宋初一聽了他們說出的訊息,心中已經幾乎可以確定這是閔遲的手段。
這次的事情分明是針對她,她在衛國,為人處世說不上好,但也不至於結下深仇大恨。
宋初一不是沒有懷疑過贏駟,但且不說他為人如何,就秦國目前的狀況,他也不至於做這種蠢事,他好不容易找到拖延廢新法的藉口,怎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只有閔遲,如果利用這次機會投魏,又順手將這居心推給宋初一,她揹著賣主求榮名聲,縱然有天大的才華,以後怕也沒有哪國敢用。
七雄國的君主用人才都可謂不拘小節,連吳起“殺妻求將,母喪不奔”的惡名都可以包容,但試問,誰會重用一個隨時可能給自己心口捅一刀的人?
這樣的人,魏王不會用,但他肯定怕別國會用,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了宋初一。
魏王一直悔恨當初沒聽公叔痤的話殺了商鞅,讓他跑到秦國去變法,魏國背後敵人迅速強大,讓他夜不能寐。有了血淋淋的教訓,這次怕是不會留手。
宋初一飲一口米酒,唇角微不可查的一揚。心道:不管你是不是原來那個閔遲,這一筆新仇,是非報不可的
她這段時日正鬧不明白是歷史改變,還是自己重生到一個類似地方,懷疑究竟該不該報仇,閔遲這一舉正好為她確堅定了立場。
這麼想來,他還挺貼心的。
船轉了個彎,開始順著水流而行,速度快了兩倍。
宋初一丟下酒盞,往窗外望去。
片刻,方才甲板上那名女子與劍客一起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