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爪牙鋒利,半點招惹不得。”
她忍痛切齒,說道:“你記得便好,免得捱了撓。”傷口絲絲地痛,連同她的聲音也如漏風。
才起了些歡鬧氛圍,門外又有親兵來報。林宸封喚了他進來,面色乍轉嚴肅,說不清是維持皇家威嚴,還是惱那親兵不識時務。
聽了來報,她始知袁雨、袁林聽聞袁子翌被夏涼軍帶走了,早在軍外守著。親兵才遣人去找,便撞了個正著。兩人已得令入營,眼下便在門外。
“你要見見他們嗎?”林宸封問道。
她斂了眉睫,有些黯然道:“不了,讓他們見見袁子翌便好。於他們而言,恐怕遇見我如遭浩劫。”
林宸封也不深究,按她的意思傳了令。聽聞袁雨、袁林知道袁子翌所中之毒並已趕回府中取藥材,她始展顏,心內愧意頓輕了好些。
連著暖了幾日,是日驟轉大寒,競夕寒氣侵被褥。她也因傷睡得昏沉,翌日醒來,見林宸封端坐床前,滿面肅然,眉宇微蹙,似雪欺壓。
怕見他這一臉蕭颯,她微微笑道:“怎麼了?”
他似有些疑慮,然終是氣調平穩地道出了噩耗:“昨夜裡袁子翌去了。”
她的笑容驀地凍住了,這麼多年陰謀陽算,也不曾失一在意之人,乍聽得噩耗,只覺隔年縹緲。難置信,她急問道:“不是說袁雨他們已知解藥了嗎?怎會……”
“太晚了……毒又甚劇。他們連夜趕回去,再回來,人已失了氣息。”林宸封輕嘆道。
她怔怔地放眼窗外,雪落了一夜,觸目皆蒼白,如生命般脆弱而失真。
“他們懇求我不要聲張,讓他們把他靜靜地帶回去,葬於他最愛撫琴其下的那棵樹下。我准許了。”他說得不緩不疾,只是看著她,讓她雪白的身影充滿烏黑的眼眸。
“也好,也好……”她失神地說著,思緒停在了石牙山下那驚心一見。當時弦上驚鴻,如今尚在耳畔。猶記烏衣冷眼,卻作黃土枯冢。
幾日後,她同林宸封知會後,獨自去看望袁雨、袁林。她顧忌他的感受,本邀他同去,他卻推以戰後事務繁忙,只命人護她獨往。她知他心意,而他亦然。
已到袁府門下,伸手欲拍門,她卻遲疑了。平生不喜被人利用,亦不喜虧欠旁人。他為了救她而遇險,她本該心存恩念。她卻非但不報,還為西格說情,留下了親手殺害他之人的性命。如今再來叩響袁府的門,她不該羞愧難當嗎?
未及決意門先開,袁林較先前更淡漠了,一雙烏中透褐的眸子裡不摻一物,只是淡然道了一句:“進來罷,還像舊時那般。”言罷,便引她進屋。
她躡步而行,眉黛深鎖。還像舊時那般,怎似舊時那般?斯人已逝,連他生前喜愛的那棵長青木也在昨夜因經了大雪而枯盡了。她看見袁雨跪坐在樹下,面色如枯。她便不敢靠近了,生怕袁雨一抬眼,便滿是怨憎。
“你還是來了。”袁雨並不抬頭,幽幽道。
她立如僵石,更覺周遭空氣沉得凝凍。須臾間,她依稀聽得一聲窸窣,若流風穿葉,似飛沙乍起,再看袁雨,竟是她抬頭笑了。悽惶不悽惶,釋然非釋然,袁雨看著她,彷彿一宿間看慣生死無常。
“你來了,主子會很高興啊,我們也該高興。”袁雨還是笑著,她卻想迸出淚花了。
“作甚苦著張臉?主子是這樣,你也這樣。”袁雨說道,斂斂笑意,輕聲道:“生之無常,死之無奈,其實我們並不很難過。有些人你不殺他,他便要殺你。”
“可他終未殺了我,儘管他應如此,而我更是曾想殺了他。總問他為何屢次出手相助,他不答,我便作罷。他是羌羯的大將軍啊,在陣前公然救我。我說他怪,他不承認,他若不怪,怎會如此?”她壓抑著心中悲意說道,聲顫如蟬振翼。
袁雨長嗟了一口氣,輕聲道:“或許那一刻,他真的丟掉了自己的立場罷。”
她怔住了,不知言何以對。旋即也如袁雨那般笑了,說道:“那他便是真傻,傻透了。”
“那你還說他怪嗎?”袁雨抬眼望著她,竟滿是期待。
她被那目光逼退了幾步,不敢面對,只低聲說了句:“對不住。”便慌然逃了。她聽見袁雨在身後笑出了聲,彷彿聽見了袁子翌的聲音,走得更疾了。
出了門,她站在雪地喘息。適才走得太急,傷口又隱隱作痛。她總說袁子翌怪,細細想來,便依稀悟得他“不可說”的用意,思緒頓湧如浪。一個氣接不上,她咳出了一口淤血,血汙潑地,色暗紅,狀如生刺。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