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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明知召召總會離世,但阮夢華仍是心中悲愴,再沒有比召召更讓她折服的人了。說吃苦,她雖然身中蠱毒十年之久,但前九年都是在不自知的情況下渡過的,哪有召召被人揹叛下毒二十年有餘折磨更苦?
此時召召正經歷著不為人知的痛苦,她體內毒素肆虐,一日日地拖垮了自己的身子,先是失明,後是咯血,直到今夜大限已至,竟然會有些捨不得。
“怎地不吭聲了?”她的心思不由自主恍惚,回過神發覺小閣裡沒了人聲,扯出抹笑問道:“小姑娘不如講講你們在月亮湖邊的事,難道沒想著挑一座花房?”
阮夢華實在想學那粗俗婦人般啐她一口,想想還是近身向前,低低對著召召一通嘀咕,把他二人在月亮湖邊的遭遇講了一遍,說到嫵姜自薦枕蓆時雖有些臉紅仍未停住,只略過了自己與雲瀾在草地上的親暱舉動。
雲瀾與玉瑪均是武功卓絕之輩,在一旁自然聽得清清楚楚,一個想到剛剛的親暱嘴角上勾,一個微微蹙眉,覺得甚是荒唐。
召召聽完也是一笑,雲瀾在谷中所為三位長老必然是知道的,可並無人干涉,大概是認為沒有人能聽得隻字片言便學成蠱術。真正叫她意外的卻是嫵姜所為,她回谷後雖然一直呆在小閣,但谷中事物卻也知道。嫵姜便是下一任聖女,且是天悠長老的入室弟子,要知道繼任聖女之人是不可以將身體獻給他人的,嫵姜今夜所為是長老們授意?還是她真的痴迷到了如此地步。
長老們肯定不會坐視不管,想來天悠長老更不捨得心愛弟子沒了清白,特意派人去打探,順帶把阮夢華也送了過去。
“嗯,這麼說你見過嫵姜,她長得可美?”
“嫵姜姑娘風情萬種,我哪裡敢比。”說是不敢比,眼睛卻狠狠瞪向雲瀾,彷彿都是他的錯。
“來,小姑娘,我告訴你,你若是心裡不痛快,也可在我氏羌族人中找一個共渡良宵……”
正與玉瑪說話的雲瀾突然一把將阮夢華拉到身後,嘆著氣打斷召召:“夢華可聽不得這些。”
饒是阮夢華聽慣她說一些露骨的情話,也禁不住面上火燒,悄悄捂著火燒一般的臉躲在雲瀾身後,又聽召召道:“我瞧這小姑娘性子太過於死性,小小年紀竟有些堪破情關的模樣,特地來點化她呢,雲公子莫要不識好人心。”
也不知她是真懂還是在胡說八道,哪有人好心到慫恿一個守了十幾年禮教的女子去找不直乾的男了,這未免太駭世驚俗了。
召召說完阮夢華,又去說雲瀾:“小姑娘,雲公子對你如何不消我多說,看在咱們一路同行的情誼上,我勸你多多放開胸懷,難得在他心中誰也及不上你,倒是難能可貴。”
誰不盼著能有人一心一意待自己好?阮夢華聽著她如交待後事一般不忘關懷自己,心中頗為感動,既捨不得她就此香消玉殞,又感懷身世,一時歡喜到了極點,竟莫名悲傷茫然起來,只揪著衣襟不說話。
說來好笑,還未知情意幾何時,她便已對所謂的情和意萬分失望,雖未如召召所言堪破情關,但也不遠。她的母親風華夫人表面上風光無限,其實連個女兒也保護不了的弱女子。還有死了的邵皇后,雖然她給阮夢華下蠱,可阮夢華依然覺得她很可憐,做了天下無雙的皇后娘娘又能怎樣,似乎也沒多少開心,一生鬱鬱而終。再說阿姊,她終於嫁給了邵之思,卻不知道邵家與母親的恩怨,一味無知地幸福著。
情之一字,害人不淺。如今她也要為情所動,為情所傷了嗎?
雲瀾心中暗歎,想要回身握住她的手,不料聽她驚呼一聲,原來是召召出了事。
幾道血絲從她雙眼及口鼻中緩緩滲出,可怖的是召召並不知曉,兀自靠在那裡淺笑不已。
雲瀾與玉瑪同時身形一動,到底玉瑪的動作快些,幾點金光已經護住召召心脈,雲瀾傷勢未復原,妄想著輸些真力過去,無奈召召體內的蠱毒太過霸道,撐這許久已是極限,任是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來了。
召召只覺渾身力氣在瞬間被抽得乾乾淨淨,費力地抬起瘦削的右手,想要抓住些什麼,阮夢華搶上前握住,淚已是湧入眼中,哽咽著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召召勉強道::“勞幾位相送,我實在是過意不去。能死在氏羌,我心願已足,此去無牽無掛。”
想到她曾託自己殺了邵鏡塵,雲瀾試探著問道:“召召姑娘,那邵家的人……”
她微弱地搖搖頭:“何必理會他們,我不想到了陰間還要看到邵家的人。”
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