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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美人榻上。一邊喝著洞庭君山茶,一邊望著銀裝素裹晶瑩剔透的天地。
記憶裡,最近一次看雪還是在兩年前。那個秋末,小白帶著她一路向北。荒野的破廟,他坐在門邊替她擋風。悠悠燭火裡,他略抬眼簾,眼底落了幾許星火,“下雪了。”她抬眼望出去,天空果然落下小雪,像是桂花從月亮上飄下來。
細雪簌簌,他們在雪地裡過招。雖然自己勝之不武,卻無端有一絲雀躍溜過心底。她甚至耐心地在他面前坐下,與他辯論所謂的對與錯。翻身上馬的時候,她回頭遠遠望了他一眼。他站在那裡,似雪容顏潑墨眉眼。頭髮上落了雪,遠遠地似個雪人。她輕笑一聲,撣落了自己肩頭的雪,道了一聲“告辭”。那時自己尚不知曉,這便是所謂的一齊白頭。
“落先生。”有人輕聲叩門。
落先生。蘇葉握著杯盞的手頓了頓,是吶,她如今是落聲,不是蘇葉。落聲,便有落聲該做的事。
“進來。”
七月捧著一個大漆花紋捧盤,數十個油紙小包堆成了一座小山。
蘇葉拆開一個紙包,細細看了其中藥材的色澤,又揀起來聞了聞,“白護法可在?”
“先生要前去拜訪麼?”七月的腦袋裡,永遠有無數的問題。好好的一句話,他也非要用反問說出來才舒心。
蘇葉只鑑別了幾包藥便不再繼續,“多少都受了潮,你找個好天氣仔細晾曬一番。”
七月依言將藥材重新捧回了自己的房間。翻身回去時,蘇葉已披了鶴羽裘,揹著藥箱等在大廳。
“聽廚房的大師傅說,一會兒又該下雪了。先生要不要改日再去拜訪?”
蘇葉的指尖搭在藥箱上,輕輕敲了兩下,“這樣的天氣再合適不過。”
“先生對白護法的眼睛,有幾分把握?”七月不得已又返身取了把素色的油紙傘,言語間透著疑慮,“這畢竟是先生上島以來,第一次替人診治。”
他們此次雖是為談判而來,打的卻是出診的名義。第一次出手,分毫差錯都要不得。偏偏,她挑了一雙瞎了十年的眼睛。
蘇葉不緊不慢地邁開了步子,“如果我說,我只有一成把握,你信麼?”
白虎的別院位於滄臨的南面,離蘇葉下榻的祁漣山莊並不甚遠。蘇葉抱了暖爐,七月撐傘,兩人慢慢悠悠地便晃了過去。
白牆黛瓦,落漆大門。白雪覆地,別院外的廣場上沒有任何腳印。院牆裡,零星的幾棵栝子松。一切如想象中那般清寂空蕩。
蘇葉在階下略略站定,整了整衣襟。在七月敲門之後,抬高了聲音,“晚輩落聲,前來叨擾。”
“吱呀”一聲,門應聲而開。那古舊的大門裡,探出一張白淨稚嫩的臉,直截了當,“我家主人近日閉門謝客。”
七月瞪大眼睛,這孩子也忒沒有禮數了些。
“在下落聲,特來拜訪白前輩。還望小哥通報一聲。”蘇葉依舊是一派溫文有禮。
小童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番,眨了眨眼睛,“那你們先等一會兒吧。”又是“吱呀”一聲,們被重新關上。
“好大的架子。”天空飄起細雪,七月撐開了傘。
蘇葉聞言淡笑,“蓬萊島上,擺的起這架子的人也就只有聞潮聲一人了。”
“聞潮聲?”七月換了手撐傘,雪從傘面簌簌落下,“白護法的原名?”
蓬萊近滄臨海峽,數十年前曾是海盜的聚居地。清言宗內亂,有一支的後人輾轉散落至此。聞潮聲便是那時,一杆銀槍平定四海,有戰神之名。蓬萊三十二島,有一半是他奪來的。驕傲如季悠,字裡行間也難掩驚慕之情。
蘇葉遙遙望著院牆裡的幾棵蒼老的栝子松。可惜,那都是數十年的事了。十年前,他無故失明。自此閉門謝客,避世而居。如七月這般年紀的人,自是從未耳聞。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七月不耐。左顧右盼間,忽而瞥見了件了不得的事,“先生,你。。。。。。”
“唔?”蘇葉回神。
年久失修的大門吱吱呀呀地重新開啟。“我家主人說,這裡沒有先生要的東西。”小童的目光在蘇葉腳下停了停,“兩位公子還是請回吧。”
“既然如此,在下先行告辭。”蘇葉淺淺而笑,浮於面,“明日再來叨擾。”
作者有話要說:
☆、十一、羊皮小靴
“先生明日還要前去?”七月憋了一路,剛回到山莊便脫口而問。他自知隔牆有耳,一個問題能忍耐到現在已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