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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葵香道:“我孃家就在韓家村,我可以幫忙帶個路,恰好回孃家住兩天。”
在家裡被婆婆罵個不停,韓葵香巴不得出去躲清閒。
袁青他娘接話道:“住什麼兩天?你玩一天就行了!早去早回!別隻想著偷懶!”
韓葵香盯著婆婆的手,其實盯的是那手心裡的銅板。她心想:“既然是我辛苦帶路,那麼這辛苦費應當給我呀!”
袁青他娘無視韓葵香的目光,把銅板往自個兒懷裡一塞,然後繼續剝蓮蓬,一副“你帶路,我收錢”的厚臉皮模樣。
韓葵香氣得哼一聲,甩手就走,滿臉怒氣。
那問路的老頭兒顫顫巍巍地追趕,喊道:“你等等!唉!你等等!”
瞧那老頭兒氣喘吁吁的虛弱模樣,袁青他娘輕笑一下,覺得這只是小事一樁,沒有任何需要擔心的地方。
韓葵香跟那老頭兒走到半路的時候,老頭兒忽然拉住韓葵香的胳膊。
韓葵香驚訝,尖聲道:“你做什麼?”
那老頭兒嘻嘻笑,忽然直起了腰,不再是彎腰駝背的樣子。
韓葵香怒了,罵道:“呸!你這個不老實的醜老頭子!壞哩!想欺負我?看我不打死你!”
韓葵香的手衝著老頭兒的臉一頓亂抓亂撓。
老頭兒連忙躲避。
韓葵香又彎腰去撿石頭,而且是挑大石頭撿,打算把壞老頭兒砸個頭破血流。
老頭兒看明白了韓葵香的潑辣勁兒,不敢小覷,又怕把管閒事的外人招來,於是連忙解釋:“小娘子,我不壞,是萬少爺派我來找你的!”
韓葵香如同中了定身的法術,立馬安靜了,又驚又喜,又有點不敢相信,問:“真的嗎?真的是萬少爺派你來的?”
老頭兒笑道:“千真萬確!你瞧,你認得這珠花不?”
韓葵香睜大眼,盯著老頭兒手裡的珠花,吃驚地道:“這是我的東西,怎麼在你那裡?你什麼時候偷的?快還給我!”
老頭兒笑道:“小娘子,這是萬少爺和你的定情信物,你一對,他一對,一模一樣。萬少爺怕你不信我,所以特意讓我拿著這個來見你。”
這老頭兒本是百花坊裡的龜公,能說會道,巧舌如簧,既善於騙那些風流公子的錢財,又善於騙姑娘的人,這會子他把韓葵香哄得服服帖帖。
老頭兒道:“小娘子,萬少爺說你是天底下難得一見的美人胚子,比大家閨秀還要俊哩,果然是真的!萬少爺讓你隨我去見他,你去不去?”
韓葵香難掩笑意,臉紅紅的,手指揉著衣角,扭扭捏捏地點頭答應。
老頭兒的嘴角盪漾出幾分淺淺的邪笑,把背上背的包袱塞給韓葵香,道:“小娘子,咱們去前面那片樹林子裡,在外面加一件衣裳,再戴上帷帽,免得被熟人認出來。”
韓葵香心如炭火,火熱火熱的,巴不得早點見到萬少爺,於是全盤答應。
過了一會兒,韓葵香喬裝好了,跟著老頭兒調轉方向,趕往鎮上。
可是,剛到鎮上,韓葵香就迎面看見了袁強和袁元。
袁強和袁元賣完菜了,都輕鬆地挑著空籮筐,說說笑笑,是要回家去。
韓葵香嚇得面無人色,做賊心虛,趕緊轉身,生怕被袁強認出來。
袁強發現有個戴帷帽的女子站在街上打哆嗦,覺得奇怪,不免多看了兩眼,不過因為韓葵香故意躲避,所以他沒看見她的臉。
老頭兒見韓葵香不走了,就直接拉住韓葵香的胳膊,徑直朝百花坊走去,態度中少了幾分客氣,多了幾分急切和強硬。
袁強對袁元道:“那人真奇怪!這麼熱的天,她穿那麼多衣裳,又戴著帽子,居然還站在街上打擺子!”
袁元不在意地道:“可能得病了!病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