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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墨綠的紫紅的,新蕊剛出,鮮豔無比,散發著濃濃的藥香。我看到這些花兒,那些煩惱和牢騷也暫時忘卻在腦後。精神也爽朗起來。我用的紫砂茶壺泡了一壺黃山毛峰,取出額的那本線裝本《情史》,有滋有味地閱讀著其中的章節,真是覺得這就是人生最舒心的享受。
當我正有滋有味地讀著《情史》。忽聽得電話鈴聲響了。我便跑到堂屋的茶几上接過電話,對方傳來鄧未來的聲音,問額工資發到幾月份了。這一問,卻又將額一個早上的好心情全問跑了。
“還是剛過年的時候發了兩個月的工資。收麥的時個候發了一個月的,到現在巳快過國慶節了,還差七個月的工資木有發。我若不是前幾年有點老底,又這有幾畝地扯撈著,這日子真木法子過的是。”額在電話裡向鄧未來訴苦道。
鄧未來問:“不是說最近縣裡拔一筆資金專門給你你發工資了嗎?”
“誰說的?我咋沒聽說呢?”我在電話裡說。
“你去問問,有,有。”鄧未來告訴他這一條很重要的資訊。
放下電話,我就聯絡了汪全,問他可知道補發工資的事,汪全說不知道。汪全是我遠門的侄子,在長青鎮廣播站當站長。於是,我就與汪全約好,準備吃了早飯後到鎮裡找楊小建問個究竟。
吃了早飯,我和汪全騎著腳踏車來到鎮裡,只見鎮里正在忙乎著搞接待,說是有幾位銀行行長要來,鎮裡的廚師正想辦法去弄山芋乾麵。山芋乾麵都是農民在計劃經濟時期吃的主食,如今,農民解決了溫飽,誰還再吃那山芋乾麵呢?可人就是這麼怪,吃青菜豆腐時,想著雞魚肉蛋;吃上了雞魚肉蛋,又想著生猛海鮮;吃上了生猛海鮮,又想著野生動物,吃了野生動物又要吃去吃厭了的雜糧面;如今,種出的菜蔬不吃,卻要吃過去餓肚子時才吃的野菜;細米白麵不吃,卻要吃山芋乾麵,還沾沾自喜地一個勁兒地誇山芋乾麵好吃得不得了。人啊,總是與上帝作對,與大自然作對,就不怕上帝懲罰你嗎?就不怕大自然報復你嗎?嘰!
我和汪全來到書記楊小建辦公室裡的時候,辦公室裡站著向書記彙報工作的辦公室主任,正說著跑了幾個莊子還沒有買到山芋乾麵的事。我進門,還沒等我說話,楊小建便劈頭就問:“汪老,你能搞到山芋乾麵嗎?”
“能,只要你補我的工資,山芋乾麵又有何難?”
楊小建眼裡一亮,就對辦公室主任說:“這不解決了?讓汪老幫你弄。”
我說:“楊書記,你能不能想點正事,來了幾個銀行的,你就象招呼大爺一樣,慌得給他們弄山芋乾麵,一個鎮子的教師、幹部半年多不發工資了,你就不急的是?”
楊小建一臉地無奈:“我不急,我急得恨不得咬人,可我又有什麼辦法?我是印鈔機嗎?我是搖錢樹嗎?我會屙金尿銀嗎?我若是會屙金尿銀,我就蹲在廁所裡不出來了。”
一屋子人都笑。
聽他這樣嘻哩嗎哈地對待發工資這樣嚴肅的問題,我卻沒有笑。還笑呢?這是可以開玩笑的事嗎?這事情該笑嗎?民生大事,直接關連著那麼多人能否餬口,子女學費交得上,老人有病有災能否看得起醫生,你不苦惱還笑,我日他媽的,你還是個**員嗎?你還是個領導幹部嗎?你還是個為人民服務的公務員嗎?我眼瞪著他,可心裡就這樣解恨殺渴地狠狠地罵著他,而在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德高望眾的汪老,你一大早就來鎮裡,到底啥事呀?就是要工資嗎?”楊小建依然不把額當回事,嘴列著。心不在焉。
我單刀直入地問:“縣裡給咱拔的一筆發工資的款你弄哪裡去了?”
“使了。”
“咋使的?”
“還改水改廁的貸款了。”
我聽他這樣說,一皺眉頭,心裡更是氣上加氣,我們的吃飯的錢竟然被你花在搞花架子工程上了,難道國家的財務制度就可以讓你隨意地破壞嗎?我質問他道:“錢是專款專用的,你咋能這樣做?”
“咋不能呢?稱鹽的錢就不能打油嗎?”
面對我的質問,楊小建根本看都不看著我,他腿搖晃著,悠閒自得,我的質問不是武器。只是一隻屁向他飛來。他喝一口水,毫不在意地說。
他是領導,又在縣領導那兒很紅,額呢,只有縣裡兩位貼心的戰友,而這兩位戰友,而現在他們也從實權的位子上退下來了,楊小建更不把額當棵蔥了。木有辦法,我只好再忍一下。繼續問他:
“那打油的錢哩?”
“打油的錢割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