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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著喜服的一對新人,金童玉女般站在我面前。這是我來魯國以後第二次看見阿蘇,看見他,果然會想起諸兒。阿蘇是諸兒的人,果兒是我的人,這一對璧人站在一處,怎麼看都是天作之合。大概就是從這個時候起,我開始熱衷於媒婆的角色。不為有情人終成眷屬,只是為了能在別人身上彌補自己的遺憾。
果兒的婚禮很簡單,他們來拜見我的時候,我給了些賞賜,準了幾天假,還在我的宮裡替他們辦了幾桌喜宴。因她是君夫人的貼身侍女,在後宮裡多少有些分量,故得了不少饋贈,連幾位側夫人也爭相巴結。
容容也在邀請之列,穿了件素色的寬大深衣遮掩住微凸的小腹,怯怯地給我問安。
我和氣道:“姐姐有孕就不必拘禮了,我如今身子沉,不能來扶你,你的辛苦我是知道的。”我示意她的侍女扶她起來,又關照了幾句體己的話。本想叫她在我的身邊入席,但不管我表現得多麼寬宏大量,也不會鬆懈這個膽小女人的心防。我不願給她這樣的不自在,就讓她坐到別處去了。
我其實並不會害她,我說“無妨”,就自有道理。往遠處說,魯國是周公封地,子孫最惜姬旦扶立幼主的聖名。往近處說,姬允本身就是在嫡庶相爭,兄弟鬩牆中倖存下來的,他在一日,就不會讓自己的兒子重蹈覆轍。容容的孩子,即便是個男孩,非嫡非長的,又拿什麼來和我的孩子爭。
齊姜女子,個個都是後宮典範。不同於姑母的是,我的不驕不妒,源於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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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夏天,熱得異乎尋常,好像很久都沒有下過雨了。我的產期就在這幾日裡,所以格外小心,也不再出去亂走,只在院子裡的紫藤架下放個漆木榻,斜躺在上面翻翻書簡。果兒就在一旁陪著我,替我搖搖扇子。
大暑那天,正看得興起,只覺竹簡上蓋過一層陰影,抬頭一瞧,原來是天邊一團烏雲滾滾而來,擋住了光線。我道:“回屋去吧,要下雨了。”才一動身子,驚覺一陣腹痛,我捂著肚子,咬牙道:“果兒,我要生了。”
我的宮裡忙碌起來。我被按在榻上,疼得死去活來。我知道會疼,卻不知道是這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疼法。
“果兒,果兒……”她的手臂被我抓出了血印,我哀叫道:“是不是天黑了,怎麼還沒有生出來?”
“公主,現在才是晌午,外頭是烏雲。您再使把力氣,很快就好了。”
穩婆也一個勁地催促我,我被催得心慌意亂,只覺得時間漫長得像凝固了一樣,這場災難彷彿永遠也不會過去。我拼命地喊叫著,叫聲混合著窗外隆隆的雷鳴,再傳進耳朵的時候已經混雜不清。
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一道閃電劃破夜空,我在隨即而來的雷鳴聲中清晰地聽見了嬰兒的啼哭。周圍有片刻的寂靜,我慢慢鬆懈身體,彷彿得到了救贖。慢慢的,才注意到自己已經被汗水浸透,就像一個剛被人解救上岸的溺水之人。
“是個公子。”穩婆把皺巴巴的孩子抱到我面前,在昏黃的燭火中,我看見了諸兒的眼睛。
“天黑了?”我又問。
“才過未時。”
“那是下雨了吧。”
“還沒有下下來,估計是不會下了。”
我抿了個笑花,娓娓道:“我有一個故人,也是生在這種天氣,光打雷不下雨。這孩子可別和她一樣,也是個彆扭的性子。”
穩婆笑道:“君夫人有所不知,妾的家鄉有個傳說,光打雷不下雨也分兩種:若是沒有閃電,那是上天在發怒;若是雷電齊鳴,就是上天在笑。公子出生的時候,正是天笑,就不知君夫人的故人是哪一種呢?”
我合上眼睛想了想,輕聲道:“這我倒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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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剛滿月,姬允就帶著我大宴群臣。
我當著滿朝文武,向姬允請求:“孩子至今沒有名字。妾聞申潰Т蠓蠆┭В�肭腖���尤「雒�幀!�
“寡人也正有此意。”姬允點頭,示意我過去。
我抱著孩子走到申潰�媲埃�懶司洌骸壩欣拖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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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同。這個名字甚好,甚好!”姬允覺得好,我也滿意。我看著孩子酣睡的模樣,和諸兒,著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