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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的沉默,已經聚集了太多一觸即發的力量。
我俯視四周,每個人都仰頭看我。我對身邊的姬允說:“君侯,桃華為您開道,在城門口等著您。”他微笑頷首,我隨即揮鞭,踏雪應聲而動,如出弦之箭,絕塵而去。我一路以雷電之勢狂奔,耳邊只有春風烈烈,馬蹄特特。事到如今,唯有拋卻前塵,一往直前。
我在馬上反覆默唸著諸兒的名字,從今往後我會把你珍藏在內心最柔軟的所在,我一定會好好地生活下去,等待你來和我踐約。
……
踏雪飛奔到城門之下,姬允騎著他的白馬追趕上來。曲阜城裡已是萬人空巷,皇家隊伍路經的街道兩旁擠滿了圍觀的百姓。我讓出一個馬頭的位置,與他一前一後,毫無掩飾地走在大街之上,共同接受民眾的歡呼。相比故國百姓的冷眼,我想我也是擔得起如此盛情的,對他們來說,我是能為之帶來和平與富庶的大國公主,他們也只有先填飽肚子,才會有力氣在茶餘飯後談論我的操守。
大街上駢肩疊跡,即使在侍衛的驅趕之下,兩匹馬依然舉步維艱,好不容易行至驛館,一干人等才安頓下來。
踏雪在城外一路狂奔,濺起的泥塵染黑了白蹄,我的鞋襪也失去了本色。果兒拿來換洗的衣物伺候我沐浴,一入溫水,我長吁一口,渾身痠痛才略有緩解,動了動胳膊,竟有“咯咯”的響聲。
果兒上前為我舒展筋骨,笑道:“公主今日的上馬威真是厲害,策馬飛奔的時候更是英姿颯爽,您不知道有多少人瞠目其後呢!”
風光背後,多有隱痛。我笑道:“好久沒有活動了,實在顛得厲害,一上馬我就後悔了。只是那麼多人看著,已經騎虎難下,我還差點從馬上摔下來呢。”一腳踏進魯國,就有重獲新生之感,語氣也跟著輕鬆起來。我和果兒相視而笑,彷彿童年時候,發現一臉正色的半夏,臉上畫著濃淡不勻的胭脂。
沐浴完畢,重著華冠麗服,鏡前的我煥然一新。我道:“果兒,我餓了,開膳吧。”
果兒喜道:“公主倒是知道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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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便是我與姬允的嘉禮。我沒有再拒絕宮娥呈上來的鳳冠,好像夙夕之間,我已經老得沒了半點脾氣。
鳳冠霞帔,猶如重甲。一大清早,我就全副武裝,和姬允並坐在大殿之上接受百官朝賀。
領頭的是太宰羽父,魯國宗親,百官之首,長著一對狹長而精明的眼睛,每次見他,都會讓我想起管夷吾。他的太宰之位源於弒君,勸說姬息殺弟不成,就來遊說姬允弒兄。一山難容二虎,今日高居廟堂的不管是姬息還是姬允,我都認為無可厚非。但牆頭草,就讓人深惡痛絕。
可我不會把嫌惡寫在臉上,生在宮廷,這是必須的城府。何況,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對我的幾句溢美之詞,聽著也著實受用。我和藹笑道:“有勞太宰大人了。我初來貴國,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還請大人提點。”
“不敢不敢,君夫人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下官,下官定當竭盡所能。”
又客氣了幾句,他才戀戀不捨,長揖退去。
百官之中,有一個小個子,相貌平平,泯然於眾。他自稱大夫申潰В�餉�值故僑繢墜岫�N沂疽饉�飫瘢�娉系潰骸吧昀'賢名,我在齊國就有耳聞。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日後有機會,倒想向先生學習,還望先生不吝賜教。”我這脾氣始終沒改,只要碰上有識之士,便想從師,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都以先生相稱。
“君夫人謬讚,申潰Р桓業薄!敝渙滔亂瘓漵舶鳶鸕幕埃�凸�磽巳チ恕9⒅鋇娜耍�肪妥齙貌睢I昀'對我的不屑,溢於言表。我只朝他無所謂地笑笑,高帽子戴得,這點白眼,我也捱得。
亙古以來,君侯王者身邊總有這麼兩種人,各司其職,相互制約,一個也不能少。
朝臣們魚貫而來,官階高些的,拜再前面,我還能記得。越到後面,越是力不從心,只覺得脖子僵硬得快要折斷下來。
好不容易結束了朝堂之上的冗長儀式,我被安排在偏殿休息。才跨進門檻就迫不及待地摘了鳳冠,這東西帶在頭上,猶如千斤壓頂,著實讓人受不了。姬允上前,柔聲道:“夫人,辛苦了。”他和我說話,眼睛總是不看我,倒像個下人。
我揉揉脖子,客氣道:“君侯哪裡話。嗯……這死沉的東西,一會還要帶著嗎?”
他取過,掂了掂,笑道:“是挺沉的,夫人嫌累,不帶也罷。”
“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