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遽然竄出海面,令得水瀑都傾斜的長虹,不正如末日裡總要出現、拯救蒼生的英雄,從不可知之地到來?
可惜,那虹閃逝太快,凡人視界捕捉都極困難。
更可惜,那虹升起的地方,恰在無人之域。直如歸墟異象不會被人察覺,這彷彿代表希望的虹光,莫非就能越現實,帶來奇蹟?
興許對於大能者,令得光耀灑遍萬界亦是等閒。興許對於大能者,彈指就能算透一切,一言一行,引導凡間格局變化。
然為何如此,緣何如此,又何必如此?
擁有凡人心者,於末日惶惶,總期盼著神人的救贖。而對於心靈早已脫凡俗之輩,仙神?本身其實業已成為異類。
非吾族,其心異。心異者,焉止善惡?想法、觀點、視界出角度不同,遇事決斷自然不同。何謂我?何謂異?己之我,怎得不是彼之異之異?
如此,諸天眾,又哪般,一定會降下憐憫?早非一類。
那種詞眼,對於自尊極強之輩,本就汙穢。而對於毫無自尊,亦或一些無奈的弱者,卻又是最大的安慰、僅止安慰。
有了人心,脫不去枷鎖,無望仙道,不知仙意。
失了人心,便能一定脫去枷鎖,成就仙道?倘若成了仙道,知了仙意,莫非果真就屬意本心?
何謂人,何謂仙?有識之輩皆道仙人無情,諸天眾,本來居高而忘情。
誰人又曾想過,無情的,莫非一定是仙?那遍地枯萎草木,浮游,亦是一樣無情呵
情者,得之也好,失之也罷,不過末節。心者,有之也好,沒之也罷,誰去在乎
那白虹自北海騰起,呼嘯刺破了罡風,劃開天幕。
它高高在上,早已明白本心所求。
它甚至,不曾俯視,那塗炭的大地,哪怕半個瞬間
天道如斯,逐道者何如?
“咦?他破籠了?!”
本尊詫異望著楚翔,依稀間,情緒稍稍波動。
太虛天境、太虛神殿。
末日也好,諸聖圍攻也罷,待在這裡,總歸、理論上是最安全的。
楚翔少有的坐上神王寶座,這位置恰好處於太虛天境中心,透過王座、甚至能加強座上之人與太虛神殿、太虛天境深層溝通。當然,身為空間之靈,早已完美融合太虛天境的楚翔。這些許助益,根本屬於雞肋、浮雲。
“他又為何,不能破得牢籠。你本體確定,他多半屬於分身、化身,本源同他一樣,不知藏在哪裡。那只是你本體一面之詞,我可沒這麼說過。倘若那牢籠中的本就是他全部,那麼破開禁制,又藉著末世之勢,甚好奇怪”
楚翔頓了頓,當提到本尊本體,也不知是否錯覺,他的語氣,似乎剎那變得輕佻、不屑。
本尊一時不曾細辨,欲回顧。楚翔這時卻是笑了笑,在身前畫了面水鏡。
鏡中,畫面連閃。有凡間眾生疾苦,山崩地裂海嘯;有諸天眾圍在引仙台上,透過天道之門,漠然視察下界;忽而一道白光刺目,鏡中場景變幻,卻是一名同楚翔長得一模一樣、紫袍男子,御風直上九天。
他二人自是無需藉助手段,隨意就能看破三界。然處於中央位置,卻終歸躲不開被人注視的命運。僅僅太虛神殿中數人,楚翔知道,自己每時每刻的行為,都會被善意、或好奇的關注。某種程度上,幾人甚至、不知不覺中開始模仿。不記從何時起,楚翔有了如此習慣,每每當覺得有所必要,從來不藏著掖著,直觀的透過術法,把自己視界所見投影。這樣,理當能更好的,讓一些關注他的人,揣摩。
指了指那御風之人,後者毫無知覺,不曉被人窺視,高下立判。
楚翔嘆息,整個太虛天境,似乎空氣裡都多了一些輕鬆。
指尖敲擊著金屬王座扶手,每每恰好落在猙獰獸頭眉心。撇著頭,觀察著正在觀察水鏡的本尊,直到後者與他對視,示意明白,這才頷,撤去了法術。
“你懂了,他果真,不值得在意。陰謀藏得再深,失了大氣,在大勢面前終究要落空。我不知,他是誰埋下的暗棋,是你、是我、是他自己,還是總之,善意也好、惡意也罷,他完全無法左右大局。為了隱藏自己,甚至多半,把本源都藏到了歸墟之地,他花了多少時間,令得你本體都難辨他此刻深淺。可惜,他又花了多少時間浪費在這上頭,一入一破,憑白耗費力氣。倘若他不是行這等取巧之舉,一步步走來,憑藉不知‘誰’告知他的先機,未必,縱然本身潛力最低,不能對你我造成影響。可惜,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