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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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了要麼就是太輕微而聽不見了。不過他們還會再次聽見的。他很明白這一點,其程度不亞於他對另一個事實的瞭解,那就是他正走在一條通往毀滅的道路上。
他抬頭望了望別人,勉強一笑。他嘴角的顫抖停止了,那是好兆頭。
“我很好,”他說。“但仔細聽我說:這裡離中世界結束的地方已經很近了,同時也離末世界開始的地方很近。我們探險的第一大的階段已經結束了。我們做得不錯;我們都記住了我們父親的臉;我們並肩戰鬥,彼此忠誠;但現在我們遇到了無阻隔界。我們必須非常小心。”
“無阻隔界是什麼?”傑克問道,緊張地四下張望了一下。
“就是所有的生命跡象都差不多消失殆盡的地方。這種地方在黑暗塔的力量開始衰退後越來越多。你還記得離開剌德城的時候,我們看到了什麼情景嗎?”
他們表情凝重地點點頭,記起了和黑色的玻璃熔合在一起的地面,和青綠色的魔光一起閃耀的舊管道,還有長著巨大的、像皮革制風帆般翅膀的怪鳥。羅蘭突然覺得無法忍受他們這樣圍著他,並且像看一個捲入酒吧鬥毆的搗蛋鬼般低頭看著他。
他向朋友們伸出手去——他的新朋友。埃蒂攙了他一把,扶他站了起來。槍俠竭力讓自己不要來回晃動,穩穩地站在那裡。
“蘇珊是誰?”蘇珊娜問道。她皺著眉頭,看上去有些不安,也許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名字碰巧跟她自己的很像。
羅蘭看著她,接著看著埃蒂,然後是傑克,傑克單膝跪地,以便能夠給奧伊撓撓耳後。
“我會告訴你們的,”他說,“但還不是時候,地方也不對。”
“你老是這麼說,”蘇珊娜說。“你不能總是這樣拖延,對不對?”
羅蘭搖搖頭。“你們會聽到我的故事——至少是這一部分——但這個金屬殘骸的頂上實在不是個說話的地方啊。”
“對啊,”傑克說。“在這裡就像待在一頭死恐龍身上玩耍一樣。我總覺得布萊因說不定還會活過來,又想著要送我們上西天。”
“那個聲音不見了,”埃蒂說。“就好像踩腳踏板發出的哇哇聲。”
“這讓我想起過去在中央公園裡看到過的那個老傢伙。”傑克說。
“就是那個手拿鋸子的人麼?”蘇珊娜問道。傑克抬頭望了她一眼,眼睛瞪圓了,一臉的詫異,蘇珊娜點點頭。“不過我看到他的時候他還不老呢。詭異的不僅僅是地理,這裡的時間也蠻有趣的。”
埃蒂單臂摟住了她的肩膀,輕輕地抱了一下。“老天保佑。”
蘇珊娜轉向羅蘭。她眼神裡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但她那種鎮定和坦誠的目光還是讓槍俠暗暗敬佩。“我記住你的承諾了,羅蘭。我想了解這個和我同名的女孩子。”
“你會知道的,”羅蘭重複道。“現在,讓我們離開這個怪物的後背吧。”
3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布萊因在一個類似剌德搖籃的地方停了下來,身子七歪八扭(軌道的一邊撒滿了粉色金屬碎片,顯示出這是布萊因最後一次旅程的終點),從貴族車廂的車頂到地面足有二十五英尺。如果有梯子的話,就像從緊急出口掉下了的那架一樣,可就方便了;但就算原來有梯子,也肯定被撞壞了。
羅蘭取下揹包,在裡面翻著,把鹿皮馬鞍拿了出來,那是在不方便使用輪椅的時候用來背蘇珊娜的。至少他們現在不用操心那輪椅了,槍俠尋思著,他們在瘋狂衝上布萊因的時候就把輪椅丟下了。
“你要那個幹什麼?”蘇珊娜兇巴巴地問道。每當馬鞍出現在面前的時候,她總是那副樣子。雖然比起馬鞍來,我更加討厭那些密西西比河邊的白人奴隸主,她曾經用黛塔·沃克的語氣告訴過埃蒂,但有時候我對這兩種東西的厭惡是差不多的。
“彆著急,蘇珊娜·迪恩,彆著急,”槍俠面帶微笑地說。馬鞍本來就是用皮繩編成的,現在羅蘭把繩結解開,把座位拆散,然後又把那些皮繩像編辮子一樣編起來。接著就像扎辮子一樣把帶子重新綁在一起。他用老式的打結法把編好的皮繩和他最後一根好繩子綁在一起。在做這些的時候,他還在留神聽那個顫動的聲音……就像他們四個人當時留神聆聽上帝之鼓一樣;就像他和埃蒂聽著大螯蝦每晚從海浪中爬上岸,重複問著他們那些問題(戴德—啊—查查?是—呃—小雞?爹爹—嗯—可汗?)卡是個輪子,他想。或者,按照埃蒂的說法,走了的還會再回來。
繩子弄好以後,他在皮繩的末端結了一個圈。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