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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會碎裂。“他甚至都沒生堆火。他就坐在那兒。我都不知道他有沒有睡著。”
近了!比他以往任何一刻都更接近了,神的意願!儘管他嚴重脫水,還是覺得手掌略略有點溼,有些油膩。
“這裡有些風乾的肉。”男孩說。
“可以。”槍俠點點頭。“好。”
男孩起身去拿吃的,他的膝蓋有些凸出。不過他的背影還是挺直的,沙漠尚未傷到他的元氣。他的手臂很細,面板儘管曬得黝黑,但還沒有乾裂蛻皮。他還有不少精力,槍俠暗自想。也許,他有些膽量,不然他早拿走我的槍,趁我昏迷時殺了我。
或許,男孩只是沒有想到過這一點吧。
槍俠又從罐頭裡喝了點水。不管他是膽大也好膽小也好,他都不是這個地方的。
傑克回來時手上捧著一塊被太陽曬得發亮的切面包用的木板,上面堆著些乾肉。這些肉緊而多筋,而且鹹得讓槍俠潰爛的嘴角疼得發燙。他邊吃邊喝水,直到脹得有些遲鈍了才躺下來。男孩只吃了一丁點,小心地挑著肉乾上發黑的絲絲縷縷。
槍俠看著他,男孩也回視著槍俠,目光十分坦誠。“傑克,你是從哪裡來的?”他最終問。
“我不知道。”男孩皺起眉頭。“我以前知道。剛到這裡時我還記得,但現在什麼都記不清了,就像從噩夢中醒來卻什麼都記不起來一樣。我做了很多噩夢。肖太太常說那是因為我看了太多的十一頻道的恐怖電影。”
“什麼是頻道?”他突然有個大膽的設想:“是不是像光束那樣?”
“不——是電視。”
“什麼是點石?”
“我——”男孩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影象。”
“別人把你馱到這裡的嗎?那個肖太太?”
“不是。”男孩說,“我就是在這裡。”
“肖太太是誰?”
“我不知道。”
“她幹嗎叫你‘巴瑪’?”
“我不記得了。”
槍俠冷冷地說:“你簡直讓我越來越糊塗。”
突然,男孩就快哭出來了。“我也沒辦法。我發現自己突然就在這裡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如果你昨天問我什麼是電視,什麼是頻道,保不準我還記得起來。明天我大概連自己叫傑克都記不得了——除非你提醒我,但是你不會在這裡了,是不是?你會離開,而我會餓死,因為你吃了我所有的食物。我沒有要到這裡來。我不喜歡這裡。這裡太怪異,太恐怖了。”
“不要這樣可憐自己。挺過去。”
“我沒要到這裡來。”男孩有些失落地還嘴。
槍俠又吃了一塊肉,在下嚥前把鹽都嚼出來吐掉。這男孩已經成了這裡的一部分。槍俠相信他講的是實話——他沒有要到這裡來。但是,他,他本人……卻是自己要到這兒來的。但他沒有要讓事情變得那樣糟糕。他沒有想把槍對準特岙的村民;沒有想對愛麗開槍,他還記得她那美麗悲哀的臉上畫滿了她最終用“十九”這把鑰匙開啟的秘密;他也並不想在責任和濫殺無辜之間作出一個抉擇。他覺得非得逼著無辜的旁觀者說話或是逼他們說他們也記不清楚的臺詞太不公平。他想到愛麗,愛麗至少還是這世界的一部分,至少在她自己的幻想中。但是這個男孩……這個該死的男孩……
“跟我說你還記得什麼?”他對傑克說。
“只有一點點。而且也沒有頭緒。”
“告訴我。可能我能拼湊出個頭緒來。”
男孩想了一會,不知從何說起。他想得很痛苦。“有一個地方……是在這裡之前的地方。這個地方很高,有許多房間,還有個平臺,你可以站在上面看其他的高樓和水。在水裡,有一尊很高的雕像。”
“雕像放在水裡?”
“對。是一位女士,戴著頂皇冠,拿了把火炬,還有……我想……她的另一隻手裡拿著的是一本書。”
“你不是在編故事?”
“我猜我是瞎編吧。”男孩絕望地說,“街上,有東西可以讓你坐在裡面,它們叫汽車。有的大,有的小。那些大的是藍白相間的,而小的都是黃色的。有許多黃色的小車。我走著去上學。街兩邊有水泥鋪的路。很多窗戶你能往裡面看,那裡放著更多的穿著衣服的雕像。那些雕像賣衣服。我知道這聽上去很瘋狂,但那些雕像的確賣衣服。”
槍俠搖搖頭,想從男孩的臉上找出一絲說謊的痕跡。但他沒有看到。
“我步行去學校。”男孩固執地重複著。“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