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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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挺酷的,”埃蒂仍然微笑著。他的臉色還很蒼白,蒼白得像鯊魚肚皮……但病懨懨的神色不見了,一直縈繞著他的死亡的晦暗氣息也消散了。
“操你媽的!”羅蘭沙著嗓子說。
“羅蘭來了精神頭兒了!”埃蒂喊道,“沒準你不會玩完了!夥計!這可是我的功勞!”
“活著。”羅蘭的沙啞聲又變成了嘶嘶聲,好像魚鉤重新紮住了他的嗓子。
“是嗎?”埃蒂看著他,然後點點頭自問自答。“是啊,我猜著你的意思了。一旦我想到你要做什麼,我就知道你做了什麼。這會兒看來你想要好起來。我猜這些解毒藥還挺管用,可是我猜想實際上是你自己硬撐著要好起來。為了什麼?為了什麼你他媽的要在這骯髒陰暗的海灘上苦苦掙扎呢?”
塔,他的嘴巴在嚅動,這會兒他連嘶嘶啦啦的聲音也發不出了。
“你和你他媽的塔,”埃蒂說著蹙過身子,馬上又轉了回來,吃驚地看到羅蘭的雙手並在一起像戴了一副手銬。
他們互相對視著,埃蒂說:“好吧,好吧!”
朝北,槍俠的嘴唇微微翕動。北邊,我告訴過你了。他跟他這麼說過嗎?好像是的,但記不住了,在洗牌中忘了。
“你怎麼知道的?”埃蒂在一陣突如其來的沮喪中衝他吼叫。他揚起拳頭,作勢要打羅蘭,卻又放下了。
我就是知道——你幹嘛還要浪費我的時間和精力來問這麼愚蠢的問題呢?他想回答,還沒等出聲,那牌在
洗牌
被牽拽著前行,一路不停地顛簸搖晃,他的腦袋無精打采地啷噹著,甩到這邊又甩到那邊,好像是躺在一架古怪的滑橇之類的東西里,被他自己的槍帶拖拽著,顛簸著往前走。他聽到埃蒂·迪恩在唱著一首古怪的歌,這歌聽來挺熟悉,一開始還以為準是走入了神志失常的夢境:
嗨,裘迪……別把事搞糟……帶上這首歌……事情會好起來……
他在哪兒聽到過?他想問。你聽到過我唱這首歌嗎,埃蒂?我們現在在哪兒?
可是還沒等問出聲
洗牌
要讓柯特瞅見這稀奇古怪的裝置,準會把這小子腦袋砸扁,羅蘭在想,看著他在裡邊躺了很長時間的這個滑橇似的玩意兒,他不由笑了起來。這笑聲倒更像是一陣海浪劈頭蓋臉地拍打著海灘。他不知道他們走多遠了,但這一路跋涉足以把埃蒂弄得精疲力竭。這會兒,在拉長了的光影裡,他坐在一塊石頭上,膝蓋上擱著一把槍俠的左輪槍,沒貯滿的水袋擱在一邊。他襯衫口袋裡有一小塊地方鼓凸出來。這是從槍帶後面取出的子彈——所剩不多的“好用的”子彈。埃蒂從自己襯衫上撕下一條布縷把這些子彈紮在一起。“好用的”子彈之所以很快少下去,是因為每射出四五發子彈就會碰上一顆啞彈。
埃蒂快要打瞌睡了,這會兒抬起頭來看著他。“你笑什麼?”他問。
槍俠否認地擺擺手,又搖搖腦袋。他意識到,弄錯了。柯特見了這滑橇似的玩意兒也許會猛敲埃蒂腦袋,這玩意兒看著怪模怪樣,走起來一扭一拐的。羅蘭又想,沒準柯特也會嘀咕幾聲表示讚賞呢——對於一個幾乎得不到什麼讚賞的孩子來說,這會使他不知所措;他會目瞪口呆地愣在那兒,活像一條從廚桶裡撈出來的魚。
這擔架由兩根長短粗細差不多的楊樹枝綁成。槍俠揣度,怕要散架了。他這玩意兒用的樹枝太細了,上面亂七八糟地綁了各種各樣的帶子和繩子:有槍帶、埃蒂綁過他那些魔粉的膠帶,甚至還有從槍俠帽子裡抽出來的生牛皮帶和埃蒂的運動鞋帶。他把槍俠的衣服當作褥具鋪在擔架上。
看來柯特不至於來揍他,因為他都病成這副模樣了。但不管怎麼說,埃蒂是值得讚揚的,他至少沒有一屁股蹲在地上為自己的命運而哭泣,他至少還做了什麼,至少是嘗試了。
這樣的嘗試連柯特都有可能出乎意料地給他一個難得的誇讚,因為這玩意兒雖說模樣怪誕,卻挺管用。這滑橇似的玩意兒拖出的長長的印跡沿著海灘向後延伸,在目力不及的遠端跟海面形成透視的滅點,那兒正是他們出發之處。
“你看見它們了嗎?”埃蒂問。太陽正在落下,在水面上劈出一條橘黃色的通道,這倒使槍俠想起他這回清醒過來已超過六小時了。身體感覺有點力氣了。他坐起來俯視著水面。從海灘到大地,目光漸漸移到群山西側的斜坡上——這些都沒有什麼大的改觀;他可以鉅細無遺地看清整個地表地貌,包括所有的碎石礫屑(比方說,在他們左面大約二十碼到三十碼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