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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閂的原因了。
——有這麼一個兇悍的貼身保鏢在,那就是生人勿近,比掛在他于貝爾褲腰帶上都要安全。
最起碼于貝爾本人,就從沒給過他如此深重的壓力!
……
……
時間,便在這無盡的恐懼之中悄悄地溜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光,柔柔地落在窗邊的大床上,讓他終於看清了那頭狼的全貌。
——原來是床上的小姑娘,推開了旁邊的氣窗。
和黑暗中那種地獄魔物一般的感覺不同:陽光下的狼,雖然還是一樣讓他感到害怕,但這種怕,竟多了一種近乎崇拜的味道——正如那些街坊們所說:它實在是太漂亮了!
亮銀色的皮毛,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再加上那修長的體型,矯健的身姿……它就宛若一座帶著神性的雕塑般,優雅,而又充滿了力量。
小保羅注意到,狼的下唇,還有一道深邃的黑邊,讓它的表情看起來總是在笑一樣。只是你無法分辨出,那笑容中,有幾分譏誚,幾分邪魅,和幾分的雲淡風輕。
正文 第五百零四章 蘆葦花開
和那頭神只般高貴的狼比起來,小姑娘本人,卻又是另一番美態——也許是剛剛睡醒,身子還沒暖和起來的緣故,她緊緊擁著被子,一雙腳,還怕冷似的縮在狼的肚皮底下。
那種嬌憨的樣子,讓保羅想起了河邊那潔白的,在風中左搖右擺的蘆葦花。
當然,那都是他兒時的記憶了。那時候大橋區還不像現在這麼擁擠,住在河邊的,僅有區區的幾戶人家,關係還都不錯。費舍爾大嬸的傻兒子,就特喜歡跑到河邊的蘆葦蕩中去玩,到飯點大嬸見不到人,就只好央他小保羅去找,藉著這個因頭,他還能名正言順地在大嬸家蹭一頓晚飯。
不過,那時候的蘆葦蕩也實在是漂亮。其是八九月份,雪白的花朵點綴在翠綠的葉面上,遠看一片一片的,就好像新草從雪地中鑽出來的景象。
過了九月,蘆葦的葉子便開始乾枯發黃了,倒是潔白的葦絮隨風飄舞,更有幾分飛雪連天的感覺。和真正的雪比起來,保羅無疑更喜歡這種,因為它和寒冷無緣。
儘管作為大陸知名的不凍港,浮冰港下雪的機會本就不是很多。
日子就這麼一年一年的過去,直到這片大家居住了幾十年的河灘,莫名其妙地成了胡里奧先生的產業。
其實仔細算算,保羅活了這麼些年,對他最好的女人,還就是眼前的這個費舍爾大嬸了。甚至那時候,不少人都以為他才是大嬸的親兒子。
而那個總跟在他屁股後頭,傻乎乎的小皮匠(當然那時候人家還不是皮匠),只是他的一個跟屁蟲兒。
可惜大嬸的性子雖然粗中有細,但畢竟太過強勢;兒時的小保羅又皮,平日間也沒少挨對方的揍,自然是怕她的時候居多。也正因為這樣,小姑娘推開窗戶的舉動,才給他帶來了如此之多的感受。
要知道對於一個瞽目指認來說,屋裡有沒有光,實在是沒什麼區別的;但是,這嬌嫩的小姑娘,居然肯為了他們兩個開啟窗,而甘願她自己受凍!
——如果說先前他對小姑娘的好感,只是好奇加上男人對美麗異性的遐想,或許還有一點點的蘿莉控;但從這一刻開始,保羅·多曼努爾知道,自己是真的淪陷了。
“你……冷麼?要不,我還是把窗子關上吧。”
他的話音剛落,小姑娘就愣了;進屋之後,就嘰嘰呱呱說個不停的費舍爾大嬸,也愣了。怕是連保羅自己都想不到,他頭一句跟對方說的,居然是這麼一句吧?好在這份尷尬並沒有持續多久——大嬸站起身來,一邊伸手去夠那支愣在窗上的木棍,一邊埋怨道:“你看,我早就跟于貝爾說過,叫他不要把你的床放在窗邊……哦,對了!”
似乎直到這時候,她才想起了與她一起來的人:“躲在樓梯口這個畏畏縮縮的小子,叫做保羅·多曼努爾;也是多年老街坊了,我們大家都叫他小保羅。”
保羅見她把話題扯到自己身上,不由得心中一喜,可緊接著,又是一陣惱怒,因為他聽到大嬸說:“雖說這小子人不怎麼可靠,但心眼,總還是不錯的……”
“你就不能把那‘雖說’給去了?”保羅肚中暗罵,但又不敢發作,只好悶著聲不言語。
讓他暗呼僥倖的是,小姑娘似乎並沒有因此而看輕他,只是輕盈地從床上跳了下來,然後很有禮貌地扯著裙邊,欠身道:“大哥哥您好!我叫烏吉娜·遠山·包;很高興認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