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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剛才,她坦蕩蕩地攤開雙手迎向火焰,便是一次再明顯不過的要挾了。如果她伸手去推,很可能火焰會燒到她手上——那詛咒絕對不會介意讓她也跟著多吃點苦頭。
但換成腦袋呢?
燒,就必死,絕沒有別的可能。在這種情況下,你還敢燒嗎?瞧,這多像一個人用十字弓比著你,而你,卻把人質的胸膛頂在箭矢上,然後瘋狂地叫囂:“你射啊,是個男人你就射啊!”
只不過這個人質,乃是維多蘭自己而已。
顯然那脾氣暴躁的小破孩,離“男人”還有段距離,每次維多蘭自陷死地的時候,他就不得不退卻了——是的,退卻;從維多蘭的角度,能看到那盛開的火焰,就彷彿被衝上岸邊的海葵一樣迅速收攏;從噴氣的孔洞中縮了回去,然後又過了十來秒鐘,才從外面傳來一聲巨大的轟鳴。
這種現象,叫做回燃。一般來說是不可能發生的:一來氣體本身有壓力,只能往外出,不能往回進;二來管道里面也沒有氧氣支援火焰燃燒。
但此時此刻,這種明明不可能出現的情況偏偏就發生了,還是在眾人眼前,以至於很久之後,仍有不少當時在場的記得火焰在維多蘭面前退縮的那一幕。
“知道嗎?聖女身上的光芒,已經壓過了火焰!”他們在飯桌旁,舞會中,沙龍上,就這樣信誓旦旦地對身邊好奇的聽眾說。
當然那都是以後的事了,維多蘭不可能知曉;眼下她唯一的念頭,就是:“這壞小孩……又把怒氣撒到別的什麼地方了吧。”這種想法讓她有些愧疚,甚至感覺自己很卑鄙。
可即使再卑鄙,維多蘭也不得不這麼做,因為她實在不想再有人因為詛咒,而糊里糊塗地丟命了——那等於是被她“直接”害死的,畢竟若沒有她,那些該死的意外也許根本就不會發生。
其實說起來,維多蘭並不害怕殺人,甚至在還沒進修女院之前,她就曾親手捅死過一個打她主意的惡棍——用那惡棍的親傳絕活“背刺”,把小刀子,從兩根肋骨的間隙中插了進去。
不需要第二刀。
那年,維多蘭才十一歲。
就這裡就可以看出,那惡棍培養維多蘭,是多麼地盡心盡力。而維多蘭,也的確具有作為一個優秀潛行者的一切潛力:機敏,果決,以及為了等待時機,可以幾年如一日的那種韌性;當然能讓一個老油條全無防備,本身就是種十分高明的偽裝了。
但今時不同往日。因為被詛咒殃及的人,大多數都與她無仇無怨——就算有怨,維多蘭心裡也更傾向於用刀子解決。何況杜蘭·西斯連科還是她此行的目標,一個“自己人”。
“西斯連科先生,您沒事吧?”推開晃悠悠好像擺錘一樣的吊燈,維多蘭轉身一步跨過去,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扶起了……杜蘭·西斯連科本人!
沒錯,不是克虜伯那西貝貨,而是真正的杜蘭·西斯連科!
“呃,你認識我?”這下子,連杜蘭也摸不著頭腦了,因為他可以肯定在今天以前,他應該沒見過這位姑娘——以對方出眾的姿容(這個詞用在維多蘭身上相當彆扭),那絕對是一見難忘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姑娘見過他的畫像,又或者,是在她來之前被什麼人暗中指點過。
但對方的回答,卻讓他有了種崩潰的感覺。因為維多蘭吃驚地睜大了眼睛:“咦?您不是剛剛……喔!我明白了,原來您才是西斯連科先生本人,這真是……哈哈哈哈!”
姑娘豪爽地拍著杜蘭的背,力道之重,讓杜蘭忍不住懷疑對方是不是在藉機報復。笑了一陣,姑娘又彷彿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指著地上道:“這麼說,他其實是克虜伯嘍?”
順著那修長的手指,杜蘭看到了地上,還被冰殼子裹得嚴嚴實實的老朋友克虜伯,這才猛地醒悟過來為什麼對方剛才從地上拉起的,是自己。
道理明擺著——一塊冰坨子你怎麼扶?
“狗屎,這樣也行?”杜蘭的腦子有些亂了,就好像剛剛經歷過一場颱風。
……
……
“吭……還有這種事?”腦子同樣被颱風肆虐過的,還有將事情整個過程,都看在眼裡的老酒鬼斯特凡。
當吊燈砸下來的時候,他才剛剛在自己的桌子上籤完命令,而五老星的桌子,位置是在議事大廳的五個角。這就意味著別人可以往外跑,但無論怎麼跑都會落在後面的他,是絕對沒可能逃出去的。
因此,他索性就站在原地沒動。
接著颱風就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