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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心絃之上挑動撩撥,但凡要你情不自禁之下,與笙樂同悲同樂、同嘻同泣才罷,而凡有生命之人蟲鳥獸,無不受此音所惑。
九黎與烈山世代宿敵,那人苦練此技正是要用在烈山敵人身上。透過研習烈山人的性子,知道他們尊火為聖,奉火為尊,而火為燥,燥生苦,所以苦悲一氣,最是容易侵入他們心中。
那人吹奏的,正是迷音咒中的悲苦訣!
古往今來,天災人禍從來不絕於世間。而當時天下的大小部落,無時不為了爭奪食物、領地、珍寶、地位,發生各式各樣的戰鬥,誰人不在人生幾十載中喪亡幾位至親好友!誰的心中沒有那一些些無法碰觸的傷痛?
是以,大盤營地之中,聽聞這悲苦笙樂的眾人都覺得迷迷糊糊,不知所以。御風趕來的多營勇士,眼中也不自覺閃動了淚花,忽然而來的往事哀傷拖緩了他們的腳步。
在烈山人嚴加看管的山頂大洞中,壓抑不住的抽泣聲幽幽傳來。那是關押大盤部落老老少少的地方,頗受了驚嚇的小孩兒們,本來還在老人的呵護下強自忍著,現在受這迷音所引,心中的惶然不安終於暴發,一個個哭出聲來。
孩童悲哭嚶嚶,片刻前還喧雜吵鬧的大盤營地,現在是說不出的詭異。
這些都非那九黎首領所要,他竹笙中的一點氣機飄揚而出,專心要攝定的人物,自然是那烈山神帝少鼎!
少鼎呆呆立在多思身旁,手中的犀棍早已滑脫在地,心潮起伏,無法自抑。那哭聲好生熟悉,是當年那人的聲音麼?她不是已經死在弱水之畔了?現在,現在,怎麼又活過來?
哦哦,不,不是她,是為自己誕下麟兒的瓔姬來了,那時她還如此美貌溫柔,完全不像醉酒燒傷之後那般的醜陋!
她的聲音還是那麼好聽,忽而哀傷,忽而喜悅,忽而舒緩,忽而急促,一時如春風化雨,一時如驕陽烈照,最後哭聲一轉,終於進了澀煞的寒冬。
每一個蒼涼的音符過處,少鼎的心中就會想起一件傷心往事,他的氣血也就要隨之而翻動。短短一會兒,神帝已經回憶了一生征戰生涯。
這是如何苦痛煩擾的一生,到得頭來,所有的愛人朋友敵人,死去的、活著的,連他最為疼愛的寵姬和兒子,都對他怨恨、謾罵、離棄。
罷了罷了,活著幹嗎?乾脆死了吧,死了吧!
心中這樣想,少鼎茫然彎腰拾起地上的犀棍。力沉雙臂,舉棍朝天,向著自己的大好頭顱砸將下去!
傳了數代神帝的兵刃掛著厲風而下,棍上亮澤澤的密紋在空中劃成一個妖異的獸頭,它瞪著眼,張著口,嗜血的紅芒向自己主人罩去!
“鼎叔,不可!”
少芒躍在空中,奮力擲出手中長刀,炎陽戰氣在前搶先破開木盾,噹的一聲巨響,少鼎手中的大棍被撞得一歪,轟然砸到地上。
少鼎迷糊的眼神倏地一亮:我在幹什麼?芒兒為什麼喊我?
他的心思待說要掙扎出來,不想那哭聲猛的一盛,輕輕鬆鬆地,將神帝那點振奮湮沒在無邊苦海之中。
烏雲遮月,山坡的哀傷之氣,沒被這幾聲打擾沖淡,依舊縈繞在眾人心神之上。所有人木立著,渾然不管身外之事。
赫,這大個子蹦得挺高嘛,他發了半天傻,竟然醒了!羽將面前木盾再漲了數尺,攔下那人的來路,手中本來預備捆綁神帝的藤索閃的一閃,沒入土中。
不丟,到上面看著,別讓他跳過來!
少年比劃個手勢,將這意思傳給了小龍。哼,想來救人,咱們先較量較量,你在炎谷那三刀我還沒還給你呢!
羽手指彈動,扔出數道風刃,淡黃的旋風繞過木盾,在空中拐了個輕巧的圓弧,照著少芒當頭削去。
嘻嘻,我們隔著木盾打,看誰的準頭好!少年靈覺微微出體,將對手的舉動牢牢映在心中。更還有一絲靈氣操控著沒入土中的藤條,抽了幾根軟枝出土,悄無聲息搭在敵人腳上,那人只要一抬腳,保準讓他摔個跟頭。
正在凝神調息的少芒立掌為刀,掌緣的炎陽戰氣立時破了撲面而來的幾道風刃。他長長地吸了口氣,勉強壓住體內散功之苦。
這苦處來的實在是可惜!本來少芒有了神禽棲身之福,在朱雀印爪時一縷上天仙氣已經渡入到他體內。這仙氣是當年火神悄悄藏在神契裡面,沒有這縷仙氣護體,世間俗人如何能受的住神仙親自點化的神魂契約!
火神本來還有私心:下面崇奉自己的烈山一族有了朱雀相助,本來應當從此一統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