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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過眼又怎麼樣?不想死也只能聯手,一點一點往回走,往回爬。”
“凍得神智不清的時候,就罵,說死在這兒就望你墳墓上拉屎撒尿,就打,掄圓了往臉上打,那時候我抽得可起勁兒了,恨不得把吃奶的勁兒都打出來,回去才發現,老子的臉腫得比他離武卒高多了。”
“那傢伙下手更黑啊……哈哈……氣得我,還在躺著就和他對罵,不過我在闖上躺了一個月,他比我多躺了三天,輪到他不服了。”
此刻老者肅穆威嚴的面容上不自覺浮現一絲吝嗇的微笑,每說一句,便要喝一口酒,彷彿烈酒入喉,就仍是當年熱血滾燙的少年,仍舊不曾老去,仍舊還能做荒唐事情。
老人把酒全部灌進肚子裡,眼底隱隱有醉意,看著外面,呢喃道:
“戎馬半生,轉戰天下,我給他擋過多少刀,我記不得了,他救了我幾條命,也記不得了……”
“只是我們關係,仍舊說不上好,卻也不能算是差。”
“若非如此,他當日見我以氣勢壓你,恐怕起手便是一招‘奔雷九霄’,然後什麼‘鬼宮雷斧’‘天打五雷轟’一齊砸下,如何會那樣溫吞?”
“他的性子可最是護短,當年為了屬下拿裝糧食的口袋套了上峰腦袋一頓狠揍的事情也沒有少做,否則也不至於在邊軍那麼久,老夫都已經升為偏將了,他還是個小小的伍長,當日我調走,好心勸他,結果兩人又是一頓打。”
“我都想著,他離武卒腦子裡是不是住的疙瘩?”
老者語氣中有些笑意,便是提及當年惱恨事情,也是如此,這種話決然無法和離棄道說,卻也不能和其他人說,不屑和其他人說。
熱血沸騰,少年桀驁,年少時候的荒唐事,到頭來全部都只能埋在越來越蒼白的銀髮之下。
一罈酒喝乾了,老人面山的淡淡微笑也消失不見,重新是那種威嚴肅穆的模樣,道:
“你今日既然來了,那麼就先不要走了,一起見見來人,對你而言也有好處。”
“嗯……嗯?”
王安風下意識應下,回答之後,方才意識到老者說了什麼話,微微一滯,遲疑道:
“是刑部的人嗎?”
柱國略有詫異看他一眼,回答道:“算是刑部,卻也並非是刑部中人,今日來此,用的也是江湖上的名聲和身份,此事與你說說已經算是有些犯了忌諱,你自己記著就好,卻不要再入第三人耳。”
聲音未落,王安風便聽到了極遠處傳來一聲長嘯,飄渺如煙,高昂如雷,方還在極遠之處,轉瞬已經近前,可知對方內力輕功俱是天下一流。
以王安風的感知,能夠感受到一道氣機徑直奔向這個方向,龐大精純,在自己所見過的武者當中也算是難得一見,略微覺得有些熟悉,不及細辨,軒窗處已經出現一人——
亂糟糟白髮紮起,一身衣裳有些汙漬,更有些許雜亂,像是各種衣服布料縫在了一起,一個酒糟鼻,右手抓著一個大葫蘆,未曾進來,就大笑道:
“呂厚,許久不見了……今天這麼大陣仗啊……”
“這小子是誰?你的後輩嗎?”
視線偏落一旁,落在王安風身上,老人突然輕咦了一聲,一雙白眉皺起,道:
“這小子看上去怎麼這麼眼熟?嗯?嗯!是你小子?!”
“哈哈,當年一別,許久不見了啊,感覺修為不差。”
“彼時老夫與你約定要到七品,怎樣,有沒有認真修行?”
老者認出王安風,面容浮現笑意,旋即隨意去感知王安風修為,感受到了王安風身上的充沛氣機,笑意又僵在了臉上,雙目瞪大,成了一副彷彿見鬼般的表情。
王安風起身,神色感慨,叉手行禮道:
“青鋒解一別之後,許久不見了……”
“酒自在前輩。”
“您可讓我找的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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