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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和璧當年曾經最後連寫詩句十三篇,盡數嘲諷。

加上那位皇帝年少的時候似乎就是一個做什麼什麼都不成的浪蕩子,這種說法就越發有可信度。

那句不爭一時一地之勝負,只是被當作了不服氣的笑話。

沒有人想到,正當壯年的秦皇,收官已在三十年春秋雨後,垂暮老矣。

他閉了閉眼睛。

大秦原本正面面對著中原,背後一邊是西域,一側是北疆。

當這一代大秦皇帝馳騁天下,亂戰六國的時候,草原上也恰好經歷了八大汗王廝殺最為混亂的時間,剛剛恢復了元氣,根本沒有力量趁機從背後作亂,也沒有膽量,那個時候掌權的,都是親自參與過那一戰的老將……

是被秦皇滿臉遺憾,一句這酒果然喜歡,駭地十年不得安眠的汗王。

當年的周和璧隨著師父靠著步行走遍了草原。

他看著老師從躊躇滿志到滿臉麻木,滿眼血絲。

當最後中原各國被逼迫到和匈族聯手的時候,沒有一支汗王願意出兵。

那時志在救國的名士在草原上痛哭流涕,明白了三十年前的那句話。

三十萬龍騎。

回去只剩下了十八萬。

死戰。

那一仗幾乎在所有北匈貴胄的脊樑骨打斷了。

打斷到了肥肉在嘴邊不敢動半點心思的地步。

下手狠辣到幾乎把惡狼打成家犬的程度。

因為直到三十年後,那個雙眼似乎燃燒著絕不會熄滅的年輕帝王,似乎仍舊在落日下的聖山旁邊橫刀立馬,在記憶中的畫面,灼熱的目光和視線越過時間和歲月,注視著天下。

只是,英雄也終究會老去,他們只能夠相信這一點。

周和璧恍惚。

那個人真的老了嗎……

大秦元武皇帝。

在老者失神的時候,王安風也抬眸看到了赫連憐陽旁邊,正受到了眾人譏嘲的女子。

面容只是尋常,似常不喜歡笑,頗有兩份呆板,左鬢長髮吹落,繫著銀鈴,右鬢則要短去一半,穿一身雲袖大黑袍,五官在這些江湖俠女,草原貴胄相比下再普通不過,而且呆板如木偶,只一雙褐色瞳孔,流光溢彩。

氣度閒散隨意,抬手飲酒。

放下酒盞。

嘴角勾了勾,並不出色的面容突然便有了些令人難以直視的大氣明豔。

少女歪頭看向王安風,在一派鬨笑中斬釘截鐵堂堂正正開口:

“不錯,便是指名了!”

“你,過來。”

“???”

那譏嘲地起勁的聲音戛然而止。

像是給正面在臉上摔了一個巴掌,那胡人女子的臉色尤其精彩。

花魁指名,這樣的苛責,眾人譏嘲,對於任何的女子而言,都是難以忍受的奇恥大辱,但是這樣的話,竟然也說出來了理直氣壯,坦坦蕩蕩的氣魄。

是的,堂堂正正。

眾人心中居然升起,正該如此,原來如此的錯覺。

便是指名了,又如何?!

關爾等何事?

王安風愕然。

那雙褐瞳燦爛地像是天上的群星。

赫連磐笑意微凝,心臟突然狠狠跳動了下。

………………

七月的草原原本的溫度就很冷。

但是這個時候的溫度卻更低了下去,索燁瀚玥抖了抖戰甲外面的袍子,震落下一片飛蓬蓬的白霜,草原上墨綠色的草叢蔓延到這裡前數里就戛然而止,象是給人斬裂了,之後就是光禿禿的一片。

反射的光讓人眼睛一陣一陣的不舒服,想要流淚。

他抬起頭來,看著前面沖天而起的純白雪山。

背後只跟著幾十騎精銳,戰馬低低打著響鼻,他打起了旗幟,墨黑色的大旗在冰冷的寒風之中翻滾,狼騎的精銳武士們望著籠罩在陰沉雲霧中的白色雪山,眼底裡充斥著敬畏的神色。

玉壺雪山原本就是草原上最原始的信仰。

索燁瀚玥吸了口氣,擺了擺手,喉嚨裡吐出一句話來:

“進山。”

並不高大,甚至於稱得上是低矮的戰馬,但是卻能夠攀爬尋常的山路,索燁瀚玥帶著手下的精銳往上走了一段路之後,溫度比起下面差了太多,士卒的眉毛上凍出來了一層白霜。

然後就起了暴風雪。

七月,在中原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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