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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就給鞭子。”

另外一名女子對於這個讓鳳湛芳吃了苦頭的藍衫樂師沒有甚麼惡感,但是既然領頭的赫連磐開了口,便也不妨順便踩上一腳,當下笑道:

“不可,不可,大秦的曲風太柔和,沒有甚麼意思。”

“便與南人一樣,性子軟綿綿不堪用。”

先前開口的青年似乎要鬥氣,大聲道:

“怎得就不可了,樂師你不必在乎她的胡話,我與你說,要你奏秦樂,就是秦樂,不彈的話,可要在憐陽公主面前,給你來上幾個鞭子了。”

女子亦道:“怎得,只是你有鞭子,我就沒有鞭子了?”

“你打得,我就打不得?”

青年道:“你自然打得,可是我還可以給賞賜,你才買來許多東西,手邊可動用黃金不多罷?”

說著隨手就已經拋擲出了幾快金子,故意砸在王安風身前地面上,滾動了幾下,到了旁邊一名貴胄的腳邊,後者用腳尖撥動著黃金。

王安風心如古井。

赫連磐笑眯眯飲酒,看著赫連憐陽,連環逼迫,他的視線其實並不在這個樂師的身上,是想要從這個樂師入手,逼迫赫連憐陽動些手段和底牌,就只是兌子,便是那樂師真的是六品的境界,可是在這裡,就只是樂師罷了。

草原上的規矩其實並不比中原王朝差的。

便在此刻,突然有人笑吟吟開口:

“你且過來。”

“只給我彈就可以。”

眾人看笑話的神色一下頓了下,聽到聲音是從赫連憐陽方向處傳了過來,當下就有些許的遲疑,雖然有了心理準備,當真到這一步,還是畏懼。

然後就發現,開口的是那位赫連憐陽的好友,可不知道開口是否是受了赫連憐陽的暗示,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

一片安靜中,先前那胡人女子突然發笑,意有所指道:

“聽說大秦中,男子找花魁,流行點花燈,燈罩上面題詩寫名字,若是喜歡那個花魁,就用玉錘擊玉盤,原來……”

她的聲音故意頓了頓,左右看了看,道:

“這便是中原人花樓畫舫當中的‘點名’嗎?”

“卻不知是第幾次了?”

眾人沉寂了下,然後就轟然大笑起來,伴著果然風流的惡意調侃。

王安風皺了皺眉。

對方為自己解圍,倒是也落了這樣的嘲諷。

自己無論如何不能夠袖手旁觀。

琴絃微起。

周和璧心中則明白這種情況的原因。

矛盾點轉移了,這很正常。

倒不如說,大秦和北匈彼此之間的衝突和矛盾本就幾乎大得無以復加,只是五十年沒有爆發大的衝突,被一直壓在了下面,而年少者,見到秦人難免就躍躍欲試。

究其原因,秦地本就是和北匈接壤,荒苦偏僻的地方。

匈族曾經在吳地劫掠,也曾在邊關肆虐,中原一直苦於此,而今大秦皇帝的父親,在他三十歲的時候,曾經親率三十萬大秦龍驤鐵騎往北而來,馬踏北域,將上一代的北匈王殺死,打破了中原不能力戰的傳說。

這裡的貴胄,家中都藏著滿是戰痕的鎧甲。

都有祖先參加過那一次的戰役。

換言之,都有長輩死在了百年間中原和北匈最大的一次戰役之中,那是深深埋葬在心底裡的深仇大恨。

那一次沒有勝負。

北匈打得頭破血流,但是大秦也不輕鬆。

那個時候的大秦皇帝剛剛過三十歲的生日。

他在草原的邊緣,踏著河水,橫槍立馬,眼睛裡盛放著天下,像是燃燒著永遠不會冰冷下去的火焰,對著草原喝了一壺酒,白錫裝的馬奶酒,咕噥著說了一句往後還想喝,讓大汗王心驚膽戰退避三十里。

“這裡是打不下來的吧,草原太大了,總會有放牧的人出現。”

“但是不要伸爪子。千萬不要伸爪子,之後的皇帝是我的兒子,然後是我的孫子,伸出一根手指,我剁一隻爪子,伸出來一隻爪子,我剁一雙。”

“朕,不爭一時一地的勝負。”

他將長槍倒插在了邊疆,揚長而去。

那一次突然的遠征,就像是一柄抽冷子刺處去的長矛,狠狠貫穿了北匈草原上蠻橫種族的腹部,但是卻被天下各國嘲笑大秦的皇帝窮兵黷武,當時的才子佳人,賞玩風月之後,必談國事,談論國事,避不開窮兵黷武的大秦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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