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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次考核落榜計程車子。
年輕氣盛,不覺得自己落榜是才學問題,只認為是姜守一欺上瞞下,此刻人人皆怒,握著自己所知道的真理而大肆開口,若有旁人不知,便自以為矜貴,添油加醋告知於旁人,若是有人提出疑惑,便似受到奇恥大辱,大聲呵斥。
又聽說了神武府主在姜家前面縱劍行兇,更是群情激憤。
恨不得齊齊衝入太學中去,馬車在這段路上速度不得不變慢,先前曾見到過這馬車以及馬車上王安風的,先前罵得越兇狠,此刻卻越是神色異樣,連連退開,再不復說要令神武府主贖罪之類云云。
姜守一溫聲道:“這一次還是將安風你牽扯其中。”
王安風答道:“師長有事,弟子服其勞。”
姜守一笑了笑,輕聲道:
“想來若民開智,往後這樣的事情應該會少些了。”
然後又說:“太學後有三五里的梅林,這些年來,一年年都開得更好,你往年還可以來這裡看看,或許比起這一次開得更好些。”
“家裡還有些茶具和書之類,還有些筆記,若有閒暇,可以來取走。”
都是些溫暖細碎的小事情,王安風都一一應下。
馬車緩緩駛過了太學的大門,在太學對面的老樹之下,一位身穿夫子服的老人面色悲愴,看著那些群情激憤的年輕學子,淚流滿面。
他所悲者不在於師侄的死。
大丈夫能死得其所,殉道而死,不遜泰山,是多少人求不得的事情。
他雖然悲傷,卻只覺得應當狂歌相送,才能不負師侄的所作所為。
他所痛苦的是眼前這些為人所利用的年輕人。
他所悲者,是為百姓挺身而出者卻是百姓傷他最甚,他所悲者是這樣的人離去,卻沒有多少人會感覺到難受,沒有人再懂得姜守一的志向和意氣,最終將會像是落入水面的漣漪被撫平,十年,百年後便再無一人記得那個書生,每每想及此事便痛地徹夜難眠。
他甚至於在心中不住叩問自己,如此太學,便如長夜,一人化身為燭,也不過照亮片刻。
之後或許仍舊長夜,是否值得?
姜守一隔著馬車的一側,朝著那位老人的方向恭敬行禮。
當年正是老人不遺餘力,讓他能夠回到太學。
也是老人支援他的妄為。
馬車緩緩駛過。
這一次,終究要離開天京城了。
……………………
天京城的大門之外十里處,有一片十里長堤,植滿了柳樹。
往年每年春日,等到柳樹抽芽,十里柳亭就會是一片喜人的綠意,現在還不到時候,雖然已經過了隆冬,但是距離春日還有一段時間,所以這折柳送別之處,實在是沒有多少人,空溜溜的柳樹枝條在風裡晃動,也有些淒涼。
一名穿著布衣的書生早早走到了柳堤的一側,坐在柳堤旁邊的石頭上。
他身上的衣服漿洗地發白,但是收拾的很乾淨,眼角眉梢有著一股年輕人所獨有的朝氣和銳氣,卻也沉靜,書生旁邊放著兩本書,取了個乾硬的饃,就著熱水吃饃,認真看書,一絲不苟。
他並不是第一個來的,這往日年關前後時節都沒有多少人逗留的地方,現在卻多了許多的人,路旁還有稀稀疏疏來往天京城的行人,好奇看過去,發現這裡的都是些書生。
平素這時候能有那麼幾個人已經是罕見的情況,今日竟有了近百人,而且都是書生,難免就惹得人心裡頭有些好奇不解。
有一位頭髮已經花白的老先生聽到車伕說這件事情,還令那車伕先停下馬車,專門出了車廂看過去,果然看到,十里柳亭處,數十名書生。
雖然都年紀輕輕,可是這一眼看過去,卻都自有氣度,老人雖然是個商人,可是一直羨慕儒生風雅,而立之年成家之後,每有閒暇便去看讀到現在,也稍微品砸出了書中三味,此刻遠遠看去,不由得呢喃開口:
“芝蘭玉樹居然也能成如此長堤?”
車伕沒能聽懂,好奇道:
“樹?”
“柳樹現在還沒能長出芽兒啊,老爺。”
老人失笑一聲,指著那些書生,解釋道:“芝蘭玉樹,便是讀書人讀出數里的道理和味道了,是難得的璞玉和才子,可知道?”
那車伕還是不大明白,可見的老人如此起勁兒,還是附和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小的看過去,好似是那長堤柳樹冬天長了葉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