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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它們本來就是在大秦北地諸多邦國草原上肆意奔跑的馬兒,野外受傷本是家常便飯,不至於說受了傷就活不下去。

最差最差,也不過是被人抓了去,養好傷,重新賣到馬肆裡,換來一筆銀錢。

大秦的官道周圍可沒有什麼吞得下勁馬的野獸活動。?

宏飛白將他師妹的長劍歸鞘,背在了背上。

站在原本是馬車車轅的地方,雙手托住了馬車,原本束縛在了兩匹駿馬身上的繩子一根一根捆縛在了自己身上。

這繩索原本是為了拉住駿馬,最不濟拉得也是青牛,是灰驢,總歸是大牲口一類,所以就編得極為粗壯,足有六股細麻繩纏繞在一起,編成了尋常槍桿子粗細的麻繩,纏繞在了宏飛白的身上,有些滑稽。

王安風笑不出來。

宏飛白咬緊了牙,將這馬車連著黑棺都承擔在了自己身上,他自己身上傷勢還沒有好,又是個修內氣練劍的內家劍客,從來沒有修行過外門的功夫,拉動馬車並不是簡單的事情,可是他卻走得很穩。

王安風張了張嘴,道:

“飛白,這裡距離那城,少說一百里。”

他的聲音有點無力,在這個時候,他感覺無論說什麼都那麼蒼白。

宏飛白沉默著點頭,拉著馬車和車上的少女,踏上了陡峭的山路,走上了官道,路上下過了雪,放眼所見,到處白茫茫的一片,馬宏闊畫下的那路線所指著的地方他很熟悉,幾乎不需要有任何的回憶和思考。

他在那條街前面,遇到了師妹,然後被師父收入門下。

他在老街往裡第三棵梧桐樹的下面,接過了佩劍。

他每年都會在哪裡度過三個月的時光。

“喂,小乞兒,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你大爺!”

一開始見面的時候,一口扶風腔的宏飛白滿嘴混混髒話,搶了五歲小姑娘的肉包子,撒丫子就跑,跑得比狗快。

溜達到老槐下面,狼吞虎嚥,一抬頭,就看到個青年牽著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當時以為見了鬼,肉包塞在喉嚨裡面,噎得他狂翻白眼。

“今日開始你就是我爹爹的弟子,是我的師弟了……”

“才不是。”

“你……你耍賴!”

“呵,是我先奉過入門茶的,也是我先給師祖們點過香,這個叫做江湖規矩,你懂不懂啊……你說說你倒是做了什麼?”?

“我……我,我讓師爺抱過!”

“哈?!”

“你怎麼又說髒話……”

“爺爺我樂意,怎麼著,又打算告訴你爹?”

“你……你若是在這樣,我,我就……”

“你就這麼樣啊?”

“我就哭給你看!”

數年時間,宏飛白硬生生從一個街頭打架的小混混,被改掉了滿嘴的髒話,修了內力劍術,知道了詩書禮儀,看到少女掉眼淚就頭皮發麻,誰敢欺負她,他一定要狠狠地揍回去才行。

他是這一代弟子裡面,最後一個有了氣感,卻是第十五名踏入九品。

第四個入了八品內力。

第一個踏入八品境的是當代掌門的親孫子,號稱天才,之後欺負了少女,被宏飛白拎著佩劍打上門去,一個對十三個,把他自己和那十三個貨色一起送進去了醫館,彼時傷勢最重,鼻青臉腫的他卻坐在床上,對著哭唧唧的小師妹大吹牛皮,成功將少女逗得破涕為笑。

有光灑落在少女臉頰,晃花了他的眼。

他以為,那就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奢望了……

他的過去曾經充滿了陽光。

現在那陽光已經裝在了黑壓壓的棺材裡,他的過去和記憶都在車廂裡裝著,馬車走動,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來,天上飄雪,晃啊晃的就晃到了白頭,可說來說去,終究只有一人而已。

如果兩個人一起白頭算是有了他的整個世界,那麼少了一個人,不是少了半個世界,那是小孩子的演算法,大人的世界裡面哪裡有這般兒戲?

應當是偌大世界,無窮景觀,只空餘下了一人白首。

那城距離天劍門下的官道有一百多里的距離,準確得說是一百三十七里。

宏飛白走了十個時辰。?

肩膀被麻繩磨出水泡,水泡被磨破,鮮血浸染了衣服,可是腳步依舊很穩定。

守城計程車兵瞠目結舌,讓開道路,訊息老遠就傳了出去。

他走到老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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