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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在劍柄上的手掌鬆了又握,握緊又松。

最終錚一聲拔出劍來,放在身前,王安風坐在床上,自懷中取出來了純白棉布,取了養劍膏出來,神色平靜,動作徐緩,一絲不苟。

可在少林寺眾人眼中,卻彷彿賭氣一樣,開始養護這柄還沒有飲過血的鐵劍。

他須得要沉住氣。

若非是知道,在這個時候,想要去宰掉白虎堂的人已經為時已遲,他現在就想要摸著黑去那酒樓裡第五樓裡轉悠一圈。

可是這種行為,在這個時候恐怕只有打草驚蛇這一個作用,無論是白虎堂,還是其他的什麼人,能闖蕩江湖都不是傻瓜,既然已經如此明目張膽。

真正的高手定不在這兒。

這種局面下,誰人都有秘密,誰人都有打算,便是‘兌子’,誰先忍不住的誰算輸,誰先動彈,誰就會暴露出自己的暗子,動彈越多,暴露越多,自己不是天劍門的敵對,卻也不和天劍門一夥,算是一個棋手。

可他隨即又想到,自己和宏飛白冒冒失失闖將進來,僅有的一子早就已經暴露了出去,心中又是一陣沮喪。

復又過了兩日,這座城裡的氣氛依舊算是祥和,可是那些頭髮開始斑白的人也開始察覺到了一絲不大對勁。

這兩日連道上的狗都不大叫喚。

街道上巡衛的大秦鐵卒,從一個時辰一撥,到一個時辰兩撥。

到了現在,已經是一個時辰四波兒。

一營五百人,披堅執銳,分散成二十隊,在這城裡街道上不停歇地亂竄。

城裡最大最奢侈的酒樓裡面,江湖客們飲酒倒是越來越兇,直欲是要將自己給醉死在了酒缸裡面一樣,可是五樓上房裡的幾位,從前些天的偶爾小飲兩杯,到而今的滴酒不沾,和下面的人倒是越來越不一樣。

王安風照常每日提著劍出去走走。

每日在酒樓前的茶攤上要一壺茶,然後看著對面一樓的江湖客們。

他每次過來,那一樓中的門派武者就恨不得把自己給淹死在酒缸裡面,最好是喝到神魂不清的程度。

都知道外面那股每日提著鐵劍,揹著長琴的人搞不好要和自己等人為敵,這樣每日裡來,幾乎要讓他們的心臟嚇出來問題。

偏偏他每日來的時候,還都要衝著他們笑笑。

然後喝完茶,再在桌上將自己的獨門暗器排開一列,酒樓裡看去,黃橙橙的一片,據越刀門的人所說,他們當時候也就看著眼前黃光一閃,然後就是眼前一黑,再醒過來的時候險些就成了冰疙瘩。

這幾乎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王安風倒是很遺憾。

貿然出手,很有可能會影響到天劍門本身的計劃,弄巧成拙,若是直接去詢問,自己的身份尚且不足以取信於宏暉。

後者是個將門派傳承看得比血親還要重要的薄涼人,這種事情,必不會傾囊相告。

他倒是希望那虎劍派,越刀門,或者乾脆白虎堂的高手能看他這個人礙眼,哪一日來找他聊一聊,為此每日都會拿著白布擦一擦那柄鐵劍,可是一連數日,根本沒有人來找他,鐵劍倒是養得越來越好,銀亮銀亮的。

王安風想了想,差不多能賣上個一兩銀子。

今日他起身看看外面院子依舊還是沒什麼動靜,提了那賣相好很多的鐵劍,按著習慣來茶攤,可等他過來的時候,平素沒甚麼人的茶攤上卻已經多出了兩個客人。

一大一小,排排坐了一列,都穿著一個樣式的道袍。

那位賣茶的老人家坐在遠處。

看著那年紀小的一個怎麼看怎麼喜歡,怎麼看怎麼心疼,復又轉眸看著另外一個一手肉餅,一手茶湯的青年,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很有一種脫下鞋子照嘴巴上抽過去的衝動。

索性閉住了眼睛,來了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茶攤旁邊還站著一隻灰色的驢子,驢背上一邊掛著三五個包袱,一邊拿繩子懸著柄連鞘的古樸長劍,承受了一匹老邁牲口不應承受的重量,卻彷彿早就已經習慣,站得穩穩當當,看了王安風一眼,又閉上了眼睛。

那個背對著他的小道士,能看到個側臉,這個少年王安風很熟悉,前些天才見過了一面,生得龍鳳之姿,見之難忘,起碼這短短几天時間忘不掉。

至於那個年長些的道士,他更是熟悉。

兩年多前,他尚且還在扶風學宮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了這幾乎要懶散到了骨子裡面的道士。

前些日子,在西定州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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