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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對於任何出身於中土的人而言,都有非凡的意義,無論之後經歷了什麼,無論之後去了什麼地方,這一點卻不會發生多少的變化。
正如那一輪明月,自古至今,從未變過。
遲鵬飛低聲哼著鄉音,將頭靠在了樹幹上,睜眼看著天空中的圓月,神色寧靜,只要完成了最後的一件事情,他便可以徹底離開這個組織,離開早已經厭倦的殺戮。
那時候就可以帶著父母一同回去故鄉賞月。
少年時候看到的月亮,比現在在梁州看到的更大,更圓,他看著天上的月亮,彷彿嗅到了草木的清香,耳邊有溪水流過鵝卵石發出的聲音。
清冷的月光中心似乎突然閃了一下。
心境柔和下來的遲鵬飛連身子的反應都變遲鈍了許多,比往日慢了三個彈指的時間才察覺到那亮光究竟是什麼,神色驟變,朝著一旁撲出,突覺得背上一痛,衣衫破碎。
鮮血和刺痛將他腦海中的胡思亂想盡數驅散,遲鵬飛在地上一個翻滾,已經拔出了佩刀,立在牆角一側,神色猙獰而瘋狂,雙眼左右掃視,怒聲道:
“是誰,出來!”
一片死寂,只有風吹過的聲音和他的喘息聲。
一側的磚牆突然崩塌,遲鵬飛猛地轉過身來,手中長刀彷彿一道霹靂般豎直劈下。
寒光凌冽,卻劈了個空,再想要變招的時候已經遲了,一道身影撞入他的懷中,左手擒拿住其手腕,右手化掌,如刀一般筆直刺在了遲鵬飛的心口。
一聲輕響,這位武者的罡氣護體已經被打碎。
王安風手掌抵在他的心口,手指一彎,第二重發勁,然後手腕震動,右足踏前,手肘,肩膀,脊背,一重一重勁氣湧動,裹挾了至陽至剛的內力,毫無半點阻攔,徑直撞入遲鵬飛的胸腹當中。
內力瘋狂肆虐,遲鵬飛受了這一招之後,面色瞬間煞白,忍不住咳出大口鮮血,卻死死站在了原地不退,面容猙獰扭曲,猛地屈膝朝王安風下陰處撞去,王安風抬腳將其攔住,便又變招。
兩人只在方寸之間彼此廝殺,拳腳撞擊,打出了粘稠氣浪,落在地上和建築上,彷彿有人端著墨家機關弩掃射一般,炸出一個個空洞,極為駭人。
遲鵬飛畢竟先前就受過傷勢,又遭受了王安風的突襲,身上傷勢更重,平常可以憑藉自身的氣機將這傷勢壓下,交手之後,便成了難以忽略的問題,拳腳出手越發緩慢遲滯,卻硬拼著強提戰力,生生和王安風不落下風。
當又一拳酣暢淋漓狠狠砸出去之後,遲鵬飛的面色卻瞬間變化,張嘴咳出鮮血,可那鮮血已經是一片黑色,散發著甜膩之氣。
遲鵬飛面色一變,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氣機本是登高樓,可這一下卻彷彿連高樓本身也已經塌陷下去,整個人的氣息便如同長江東去一般傾瀉萎靡下去,腦海中念頭百轉,最終停在了先前自己所中的暗器之上,神色扭曲,道:
“毒?!”
“你居然,下毒……”
王安風不答,轉身朝著那最中間的屋子大步奔去,遲鵬飛的視線已經開始有些模糊,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因為中毒而失去戰鬥力。
這要是多猛烈的劇毒才能夠做到?
想到還在組織當中的二老,以及組織對於瀆職之人的狠辣手段,遲鵬飛狠狠咬牙,支撐著站起身來,嘶吼出聲,朝著王安風撲過去,卻被回身一腳踢翻在地。
方才交手的時候,動靜太大,王安風已經顧不得遮掩,一腳踹開大門,闖入房中,入眼是一處屏風,上面繪製有萬里河山,放眼所見盡數是奢靡享受之物,尋常人哪怕一生都見不著一件,這裡卻處處都是。
只不過是用作藏身的地方,對方竟然如此高調,可見其勢力雄厚,可若非是如此,瞎子老吳的人手也不會盯上這個院子。
王安風從懷中抓住了那玉佩,緊緊握住,這玉佩曾沾了他的鮮血,上面赤色東方二字還在浮現流光,引著王安風朝著更深處的房間奔去。
已經重傷中毒的遲鵬飛不知道哪裡出現了那般大的氣力,竟然跌跌撞撞爬起身來,再度嘶吼著持刀撞向王安風,被心中著急的後者一下抓住了衣領,往那屋子裡砸去,緊接著自己也躍入其中。
遲鵬飛撞在了牆壁上,重重落下,這一次卻是再也爬不起來了,口中撥出痛苦的聲音,卻又翻身趴下,額頭抵在地上,嘶喊道:
“敵襲!”
“屬下未曾攔住,還請大人速速離開!”
王安風瞪大眼睛,看著已經空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