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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頂上的暖日,他彎下身子,兩掌輕輕捧起她的臉龐,啟口對她低哺……
心好痛。
未及把過往憶起的彎月,緊閉著眼,受疼地捧按著心房,難以承受地顛退了數步,眼見有機可乘的某妖,就連音息也未響起,手中的利劍已抵她的頸畔,但就在要劃上她的肌膚時,暗地裡竄出的一隻大掌,牢穩地握接住它,稍一使勁,銳利得可穿眾物的長劍即在他掌下碎成片片。
有人環抱住她的腰際……當一湧而上的不適退去的彎月體認到這一點時,迅即揚掌準備攻擊,但她卻望進了一雙灰色的眸子裡,停頓在空中的素手,遭灰眸的主人握住皓腕。四周的眾生,是何時失去蹤影的、又是如何消失的,她不知道,殘存在歲月中的記憶錦緞,猶如來得快去得也快的思潮,仍在她的腦海裡存有餘波。她仰首怔望著面前這張逆光的臉龐許久,在感覺不到他懷有半分敵意後,她輕輕掙開他的雙手,退出他的懷抱。
她從沒想過……竟會是在這種情況下再見到他。
那雙記憶中似水的眼眸,望進裡頭,清澈冰涼,了無笑意的紅唇,優美的線條依舊是他惦念的模樣,雷頤趨步上前,極力掩下因興奮而難耐的急促氣息,一掌輕撫上她的臉,但在掌心接觸到她的瞬間,她驀然往後一退,避開了他的碰觸。
他的眼中盛著訝然,“你不知我是誰?”
“活得太久,見過的人太多,許多人與事我都已忘得差不多。”仍然沒什麼表情的彎月,回給他半實半虛的答案,同時見他因她的答話而攢緊了兩眉。“連我也忘了?冷冷的音調中,摻了點不願置信,以及些許的撼然。
“就快了。”她的一雙水目中似乎閃爍著什麼,不過多久,她撇開芳容自他的面前繞道而過。
就快了……那代表她還沒忘。
“還有事?”一面朝山下前進的彎月,在他的腳步聲跟上她的時,頭也不回地問。
“我想見你。”大步縮短兩人間的距離後,雷頤走在她的身畔,微眯著眼細看著她的臉龐。
“你已經見到了。”她目不斜視,語氣明顯拒人於千里之外。
雷頤猛然停住腳步,語焉不詳地在聽邊說著。
“……笑。”
“什麼?”彎月不解地停下來,側首看著站在後頭直視著地面的他。
他抬起頭,直視著她的眼眸。
“我還未見到你的笑。”這幾千年來,他的心願,不多不少,就只這麼一樁。
“你找上我,就是想見我笑?面無表情的彎月,挑高了秀眉。
“對。”
她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路很寬。”楔而不捨的足音又在她身畔響起時,她好聲好氣地提醒他。
“我注意到了。”他像個沒事的人,依舊纏繞在她的左右,兩眼始終沒離開過她的身上。
“我不想與你同行。”她說著說著,腳下的步子加快了些。
“那就笑給我看。”他的固執簡直令她皺眉。
彎月面色一黠,“我笑不出來。”
“我可以等。他無所謂地聳聳寬肩,很享受這等能與她獨處的午後時光。
獨來獨往慣了的彎月,根本就不興有人作陪,哪怕是這個與她幾千年沒見的男人也一樣,當下她沉一斂氣,起身躍至樹梢上疾走,企圖甩掉身後的不速之客。樹海上燻人的南風勁吹起她烏黑的長髮,素白的衣袍化為一道刺目的流光,但當她自認走得夠遠,兩足重新落地時,在她面前,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似乎打算纏定她的雷頤。她兩手環著胸,“你沒別的事可做了嗎?”她記得幾千年前,他不是這種煩人的性子的,怎麼他現了改性格了?“沒有。”雷頤回答得很爽快,慢條斯理地踱到她的面前,“想不想聊聊?”“不想。”再賞了他一記閉門羹的彎月,在他又湊上前來時,動作快速地同進過他,一壁往山下疾走。
“想不想敘舊?”無視於她冰塊臉的雷頤,輕輕鬆鬆地跟上她,興致仍是好得很。
“我與你不熟。”與他在言語上往來了數回後,她不禁要想,這可能是她恢復人身以來,話最多的一回……她幹啥沒事跟這個幾乎要算是陌生人的他說這麼多?
“咱們是同一塊鐵石所造。”他好心地提點一個她似乎已經遺忘的話題。
她愈來愈感不耐,“所以?”
“所以我們應當有很多話可說。”
“火神將我們造出時,那是何時的事?”兩際隱隱作疼的彎月,一手撫著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