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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甲禁衛瞳孔收縮。
布儒面色難看。
讓他心生退縮念頭的,不是一位命星境界的大修行者名號,命星境界,在皇城算不了什麼,有頭有臉不假,但想要逼退執法司“秉公行事”,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是“劍器近”一脈的名頭。
十年前,殺胚徐藏大鬧天都,師尊裴旻死後,徐藏提劍上門,把四座書院當中的三座都拜訪了一遍,唯獨白鹿洞書院不曾光顧。
誰都知道,白鹿洞裡的那位水月師叔,當年愛慕徐藏,求而不得,徐藏的道侶來自紫山,但論道統,水月仙子,比起紫山的那位毫不遜色。
水月出自白鹿洞書院的“劍器近”一脈。
四座書院,平起平坐,歷代數來,各座書院都有幾位當年盛極一時的老祖宗。譬如選官子和朝天子,是嵩陽書院和嶽麓書院的兩位老祖,而應天府則有位氣運更強一籌的“聖樂王”。
從名頭上聽,就知道聖樂王這三字,要比選官子和朝天子高出一等。詞牌名有強有弱,象徵氣運,選官子朝天子,已經是極大氣運的蘊含名號,這兩位老祖宗當年盛極一時,各自象徵著嵩陽書院和嶽麓書院的一個時代。
然而白鹿洞書院的“劍器近”,據說是能夠超越“聖樂王”的敕封,只可惜初代“劍器近”英年早逝,死因不詳。
初代劍器近,是白鹿洞書院之中罕見的男性修行者,生性溫和不爭,劍道天賦高得離譜,可惜的是隻來得及曇花一現,就凋零在這人世間,留下來的傳承並不完全。
劍器近一脈的傳人,天賦都相當卓越。
當年徐藏稱霸大隋天下年輕一輩,與扶搖周遊比肩,劍道舉世無雙,擊潰了無數天才,但唯獨沒有與白鹿洞書院的劍器近一脈比試。
放在當時,這其實是一場頗有懸念的劍道比拼。
徐藏的師尊是劍聖裴旻。
水月的道統是初代劍器近。
遠古劍道,與如今的大隋天下劍道第一人相比,孰強孰弱?
未解之謎。
小雨巷巷口,水月的聲音再一度響起。
“撤甲,我可當此事未發生過。”
她面容平靜,眼神當中帶著一絲冷意。
白鹿洞那位女君子手中緊攥銘牌,絲絲縷縷的光芒溢位,一縷又一縷的劍意繚繞。
場面變得緊張起來。
布儒想到了自己背後的那位夷吾星君。
夷吾星君曾經對自己說,這個叫寧奕的,剛剛來到皇城,身後沒有靠山,在蜀山後山得罪了一大幫人,所有人都想讓他死,是個好捏的軟柿子。
現在看來,是塊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有白鹿洞的劍器近一脈願意為他出頭,自己這一趟出行,惹了一身騷,還退不了場。
應天府少司首心裡沒底,不得不硬著頭皮,抬起頭來,高聲道:“水月先生,你莫要忘了白鹿洞書院的宗旨!”
白鹿洞書院的小君子面色微微一變。
當初在西境荒山,徐藏曾經拿這個宗旨教訓過自己......
自家書院的宗旨是不爭不搶,不顧不問。
水月只是冷笑一聲,道:“所以又如何?你出手試一試?”
布儒面色難看,他還真的不敢出手。
水月與徐藏當年發生了什麼,外人無從得知,但如今看來,這位白鹿洞書院的師叔,似乎是鐵了心要庇護徐藏看重的後人,即便違抗書院的宗旨,也在所不辭。
金甲禁衛一時之間進退兩難。
布儒盯著寧奕,似乎還在猶豫抉擇,最終嘆了一口氣。
寧奕看著懸浮在自己面前的那道黑袍殘像,眼神當中充滿感激。
他輕柔說道:“感謝前輩......此恩寧奕牢記在心。”
水月的面色並不緩和,她的法相透過銘牌來到皇城,受到了極大的壓制,並不能持續太長的時間,此刻她凝視著應天府的人馬,對寧奕傳音道:“這件事情......恐怕還沒有結束。”
寧奕感應到了一股異樣的波動。
應天府的小君子秦狩,取出了一塊與白鹿洞女子手中所持銘牌,品秩相差不多的器物,這些都是寄居魂海的書院寶物,能夠喚出命星境界以上大修行者的法相。
一股莫大的威壓席捲了此地。
寧奕雙手攥劍,杵劍而立,面色凝重,注視著那道比水月氣息還要強橫霸道三分的“法相”。
“劍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