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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靜如水。
隨著敕封一同抵達寧奕住所的,還有真金白銀,以及一大堆如潮水般的請柬。
教宗當初空置的院落,掛了一塊“劍行侯府”的門匾。
寧奕在院子裡搬了一張八仙桌,兩張逍遙椅,徐藏當初最喜歡的那盆萬年青,就擺在藤蔓爬滿的牆頭,站起身子伸手就可以夠到。
閒暇空餘的時間,午後的溫暖陽光裡,寧奕有時候捧著熱茶,抬起兩隻腳交疊翹在八仙桌上,看著那盆萬年青,怔怔出神。
萬年青的葉子隨風搖曳。
自己算不算成了天都所謂的“特權階級”?
寧奕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劍行侯的敕封聽起來很有些意思,尤其是“大隋天下劍氣行走”這八個字,上一次得到這八字敕封的,是裴旻大人。
丫頭的那柄長劍,此刻就懸在寧奕面前。
劍修第一境,劍氣出竅,寧奕能夠勉強控制這柄長劍,這柄劍器的品秩尚不可測,但與細雪截然不同,細雪適合握在手裡,拔鞘而出,抵斬殺人,這柄長劍勢大力沉,更適合以念馭行......如果寧奕的劍道修為再高一些,踏上這柄“大隋天下劍氣行走”,或許可以日行千里,更像是一位陸地劍仙。
這是一柄質地古樸的厚格劍,脊呈直線,斜從而寬,前鍔收狹,甚是銳利,作倒凹字厚格,圓莖,劍首分鑄,首孔之中鑲嵌剔透琉璃。
這柄厚格劍,不知馭劍殺人是否好用。
寧奕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在懸浮自己面前的厚格劍上敲擊兩下,聽著從劍脊內遞出的低沉悶響,劍身被彈地下墜,起伏不定,像是浪花裡的一尾游魚。
“劍氣行走......”寧奕輕輕念著這柄長劍的名字,他讓丫頭做了兩張狹長符籙,擰成纏緱,一張是“鴻毛”,一張是“泰山”,這柄長劍暫無名諱,丫頭留給了自己,寧奕更願意喊它“劍氣行走”,兩張符籙做成纏緱之後,這柄“劍氣行走”,出鞘之後,如果觸動“鴻毛”符籙,便可以踩在劍身上掠行前進,像小無量山的那些劍修一樣擺出“劍仙”架子,只不過如今的寧奕,劍氣修為尚且薄弱,能夠催動“劍氣行走”半個時辰,已經殊為不易,而且速度遠遠不夠那些真正馭劍行走的大修行者。
主要是寧奕的星輝境界太低,只有第六境,數量和質量都不夠層次。馭劍行走乃是後境修行者的標誌,依靠“鴻毛”符籙和“劍氣行走”本身的特性,能夠做到這一點,已經是意外之喜。
另外一張做成纏緱的符籙名為“泰山”,若是對敵,催動泰山,這柄長劍,便可瞬間加沉。
這是丫頭的意思。
寧奕倒是無甚所謂,他體內有“白骨平原”。
寧奕站起身子,摘下這柄厚格劍,若有所思,他忽然之間明白了宮內那位的敕封,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一張“泰山”纏緱,一張“鴻毛”纏緱。
前者對應“大隋天下”,後者對應“劍氣行走”,那位太宗皇帝當初手握這柄劍時,曾經的用法......應該便是如此,舉劍殺人之時沉重如山如天下,馭劍行走之時輕盈如葉如鴻毛。
寧奕面色平靜,宮內那位賜下了這個“劍行侯”的敕封,還讓那位老宦官恰到好處的解釋了這八個字,不管那位知道對於自己的故事,知道多少?
有一點顯而易見,如果太宗想要殺死自己,那麼現在的寧奕,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如果只是一個巧合呢?
丫頭的身份從來沒有暴露過......青山府邸的那一次出手的確莽撞,但除了自己,天都還有誰知道丫頭的背景呢?
寧奕不再去想那麼多瑣事,而是準備走一步看一步,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
“船到橋頭,破釜沉舟。”
寧奕神情凝重,攥攏“劍氣行走”,雙手攥攏之後站定不動,擰腰遞跨,對著空氣橫切而出,沉重的勁風砸在小院落的藤蔓上,未曾施加劍氣,石壁上已經被撲出了不堪重負的裂紋。
藤蔓簌簌掉落。
寧奕吐出一口濁氣,重新站定,不再以劍意操縱這柄重劍。
丫頭從後面的小屋裡走了出來,她雙手捧著一件輕薄的軟甲,細密而狹長的“鱗片”,不再是之前那般如魚鱗圓潤,而是修長如柳葉,拎起來猶如瀑布掛泉,漆黑的鱗甲片片柔光四溢,碰撞聲音清脆欲滴。
裴煩伸出一根手指叩擊在鱗甲之上,劍氣迸發,這條倒懸的鱗光瀑布被彈得下半部分驟飛而出,但是仍然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