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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聲悠揚。
塞外下了一場瓢潑大雨。
坐在車廂內,小昭聽著風聲雨聲中夾雜的細密笛聲,忽然覺得一陣疲倦,湧上心頭。她想起了童年模糊成剪影的回憶。
笛聲遙遠的像是故人的輕吟,又像是悼念亡者的悲歌。
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家鄉,故人……都已在一場又一場雨夜中被淋碎,沖走。
形單影隻,拜入皇宮。
孤單一人,艱難求生。
馬車停了下來。
坐在最前方的清雀,整個人都安靜下來,她聽著這悠揚笛聲,緩緩抱刀閉目,像是睡著了,長髮垂落,被雨水打溼,那凜冽的肅殺之氣緩緩消散後,女子美麗地不可方物,有種一觸即碎的脆弱感。
像是一個玩偶娃娃。
滿是風霜的面頰,眉梢,被雨水打溼。
笛聲停了很久之後。
她仍沉浸在這場夢中——
直到一隻手,緩緩伸出,替她撣去雨水,她才從夢中醒來。
閉著雙眼的清雀忽然顫了顫,沒有睜眼,舒展眉尖,享受著這隻手掌的撫摸,數十日的奔波勞累,都化為了一場煙雲,就此散開……
那隻手很白淨,沒有一枚老繭,潔白的像是玉,修長而纖細,溫暖而有力。
這不像是男人的手,但確實是。
五根手指勾起一個弧度,像是捧著一件精緻瓷器,男人並不高,需要抬起手臂,才能觸控到清雀面頰。
雨水中,披著黑色大袍的男人抬手摩挲女子面頰的動作,像是一個馴獸師,在安撫自己的馬匹。
“咈哧——”
就連女子座下的高大駿馬,也覺得無比舒適,低垂頭顱噴了個響鼻,順滑鬃毛抖了抖,震出一蓬雨水。
男人無聲笑了笑。
他替清雀擦拭面頰髮梢沾染的雨水,這本該十分曖昧的動作,此刻無論如何去看,都沒有絲毫旖旎之意。
因為這隻手的主人,真的只是在看一個精美的瓷器,他心疼瓷器淋了雨,也心疼瓷器……沒有按照自己的意願,完成任務。
“大人。”
何野恭敬開口,遞上了一份案卷,“天都城內,一共四十六座祭壇,教眾都已就位……就算顧謙有所察覺,也來不及了。他們已經做好了隨時犧牲的準備。”
男人點了點頭。
自始至終,他都只是沉默。
沉默是世上最可怕的態度,有時候比暴怒還要可怕。
比暴風驟雨更恐怖的,便是暴風驟雨前的寧靜。
大雨磅礴。
一片死寂。
何野接過男人遞還而回的卷宗,沒有離開,他咬了咬牙,仍然固執立在原地,嘶啞道:“大人……漂浮在天都上空的那張符紙,畢竟是鐵律啊。況且,張君令境界實在太高,鐵了心想留一縷尋氣光火,無論是誰,都躲避不開的。”
說到這裡,何野語氣已經變得艱澀。
他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求情:“清雀她是第一次犯錯……還請大人原諒。”
雨水中靜立的黑袍男人,仍然抬著手臂,撫摸著清雀面頰,自始至終,他五指都沒有離開過女子。
只是此刻,掌心的溫度卻緩緩冷了下來。
一道溫和笑聲,打破寧靜——
“好啦……我知道了。”
“大人”轉頭笑道:“何野,你和清雀一起長大,向來見不了她受
委屈……對吧?”
何野微微一怔。
“何家被連根拔除,唯獨你還活著。這些年支撐你活下去的動力已經不多了。”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凝視著女子,眼神中有惋惜,有悲傷,越說下去,聲音越小:“清雀如果死了……你也不想活了……”
清雀閉著雙眼,不敢睜開。
“是,也不是?”
“回大人……是。”
何野長長吐出一口氣,他站得極直。
“太清閣的轉移工作,你做得很好。這些年的陣紋,符紙,圖錄,都被帶回了西嶺。”男人挪回了女子面頰上的那隻手,雙手揹負在後,抬頭看著比自己略高一些的何野,眼中含笑,問道:“只是……為什麼太清閣樓頂的那扇門,沒有銷燬?”
何野渾身一震。
與此同時,緊閉雙眼的清雀,不敢置信地睜眸。
“清雀去一趟天都,只與顧謙見了一面,就被種下了鐵律氣機……這縷氣機在邊界被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