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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中書令王甫將謝籍勸住,一個人有心沒心,想不想幹,但凡長眼睛,心裡明亮些的總能咂出味兒來。一時間,聰明人自會意,不需費幾言幾語,隻眼神一交流便彼此心知。
這朝堂上要論起來,還是盼謝籍安安穩穩在天子御座上待著的多,思來想去,有人悄給遠在山中道觀清修求靜的謝父去信,把這尊大神給搬出來。
天子登基自是天下盡知,哪怕謝父在山中也不可能不知道,是一來覺著,這兒子容易相看兩相厭,二來想回了洛陽城準沒現在的清靜好生涯,便沒動身往洛陽去。倒是謝籍行軍經道觀山下時,曾上山來,那時謝父便已知兒子有人君之望。
不過……這混蛋孩子就是已具人君之望,也還是那混蛋孩子,一點沒變,氣他的嘴臉比從前來可以說更上層樓。人間大好,謝父想多活兩年,不想理會這能氣死人的孩子,遂曾就繼續山中求道,不回洛陽一事和謝籍透過氣。
謝籍當時是一臉“老頭兒你放心,你不來我也照樣威風八面,恩被四海”。
“這混蛋玩意兒,就沒有讓人放心的時候!”謝父簡直要被氣死,這混蛋孩子打從前到現在,腦子裡只有他的小青梅。想想這混蛋孩子能為小青梅一洗舊日紈絝行徑,投身從軍,打個天下回來,就為做小青梅心裡的英雄,就知道他從頭到尾心裡沒別的,就一樣兒:邰山雨。
到這時候,謝父也不覺得自己應當回洛陽,小兒女的事,叫小兒女自己折騰去,至於江山……男兒持身立世,若真個打下的江山又丟了,那也是他自己的事。作為父親,謝父經多年與混蛋兒子你來我往,深知了一事——只要兒子的小青梅還好端端活著,混蛋兒子就會好好護持著這世界,和他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江山。
若無江山安定,社稷穩定,邰家世侄女也沒好日子過不是。
謝父這麼想著,手書一封,命人速速遞去洛陽,呈交混蛋兒子,讓他能好好受教,別真把朝堂上那幾把老骨氣出好歹來。
謝籍氣他爹的手段,早已經不是“爹怎麼說我怎麼反著來”那麼簡單粗暴,所以謝父的書信,謝籍平平靜靜從頭看到尾,末了忍不住嘆口氣:“連我爹都只知道,只要你好好的,我便必得好好穩著自己,穩著天下,怎麼就你不明白。”
或許,也不是不明白,就是捂著自己的眼睛和心,假裝自己不明白。偏他還捨不得把她那雙纖纖玉手撕開,甚至還覺得捂著眼捂著心的樣子怪好看,怪可愛。到這,就是謝籍自己都想問自己一句——什麼『毛』病!
這幾日奏章少些,謝籍的空閒更多些,一得工夫,謝籍便去尋邰山雨。
兩人巷口撞上的時候,邰山雨正要出門去赴女郎們的邀約,時已秋日,正是天晴氣好,女郎們相約一起去看山林間黃華紅葉漸染之趣。當面碰上,邰山雨“呀”一聲,停下,看著謝籍:“九叔。”
“山山這是要出門?”
“去鏡臺賞紅葉,三叔這些日子作了好些辭賦,阿阮她們不好意思去,要我打頭陣呢。”王巨巨的詩辭用字用句華麗麗的,又格外雅,特別合女郎們心意,女郎們好些是王巨巨粉絲。
“也好,走吧。”哪怕本來是想一起安安靜靜說說話談談天,但到外邊走走也好,說不定有什麼意外驚喜。
邰山雨站在原地看著率先登車的謝籍,半晌說不出話來,使女催她,她張好半天口,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這波『操』作,她服!就是太服了,服到話都沒什麼可說的啦。
“小姐還去嗎?”
“我說不去也沒用啊。”說不去不代表這個人可以不必見啊,邰山雨好想錘謝籍一頓,手癢,可是捶不了,人家是皇帝!
天氣晴好的馬車是掛紗簾的,由於委實景『色』宜人,邰府僕從已事先把紗簾掛起來。謝籍一點也不講究地接過驅趕車馬的鞭子,坐在車頭衝邰山雨招手:“山山快來,時辰已然不早。”
登上車,邰山雨忍了又忍,忍著去看城中秋景,一路忍到出了城門,還沒到十里亭呢,再忍不下去,開口說:“九叔聽過一句話沒?”
“什麼話?”
“距離產生美,所有的假惡醜都是從離得太近開始的。”
謝籍並未回頭,而是語意幽幽地道:“山山的心同我隔山隔海,這還不叫遠,什麼叫遠。還是說,山山的心已跨過了山和海,來到此時此地。”
這邏輯無比通啊!可是邰山雨欣賞不起來:“九叔,你這樣很容易沒朋友的。”
“若得佳人相伴,肯離於所有。”
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