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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人們說起愛情來總是愛用“海誓山盟”這個詞,但事實上,尋常人一生哪能遇得到什麼海誓山盟,不過是平淡相守,共度平凡一生罷了。所以,當真正可以被歸類到海誓山盟之列的話在耳邊被飽含深情地吐『露』出來時,於邰山雨而言,仿如驚雷。
雷劈得她整個人都心神不穩時,她心中卻仍有一個問題:人要深情到什麼地步,才會發會發自內地吐出海誓山盟之語來。
以及,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問題,是這個年代的人,更敢於海誓山盟,還是現代人太不相信愛情?
謝籍吐『露』心意,卻並沒有要邰山雨作答的意思,所以邰山雨是在滿心驚雷之中送走的謝籍。送走謝籍後,她久坐在窗前,對著漫天播撒清輝的明月,心中一片『迷』惘。
“說不喜歡,那也不是,說愛,又還欠點火候。就像我爹說的那樣,正是作決定的時候,可以抽身,也可以沉淪。”
“但不說宮禁深深,只說身在高處,必然責任重大……”邰山雨對自己穿越生涯的規劃從來是開心活,痛快過,想去哪兒去哪兒,想吃什麼吃什麼,想幹什麼幹什麼。
恰好,家人能容她如此,人生最好的樣子豈不正是這樣。所以,是情還沒有深到,讓她主動放棄正在享受,且原本可以沉『迷』一生的“人生最好的樣子”。
“這損失真的有點大。”邰山雨說完,看向過來挑燈花的使女。
使女挑燈花的手頓一下,瞠目結舌地訥訥不知怎麼開口:“有些事兒,不……不能這般比對罷?”
言畢,使女趕忙添上燈油,挑好燈花,速速退場,不然誰曉得她家小姐還要問些什麼。
本意並沒想得到什麼答案,但使女正好在她眼前,便看一眼的邰山雨咂下嘴,決定先睡一覺,有什麼煩惱事都等明天早上起來再說。她主要是擔心,再這樣費琢磨下去,今天晚上沒法入睡。
在邰山雨把煩惱丟開安安穩穩進入夢鄉時,謝籍卻在挑燈批完奏摺後,靜靜地一個人坐在御座上,侍從宮人皆在書房之外靜悄無聲。偌大的宮殿群落裡,彷彿只有他一人:“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既已今日,便要不悔當初……也只能如此了。”
若久久得不到迴響,也許真有一天會徹底放下吧,但不會是現在,即使已經到今天這樣的地步。略略一沉心思,仍然想的是如何盡顯誠意,如何使邰山雨對他有信心,如何讓小青梅更喜愛他,而不是“罷,卿既愛山海,欲將辭遠道,那便縱使隔山海,也願長安樂”。
“成安。”
“陛下。”
“明日大朝,早些叫起。”
“是。”
次日是個大好晴天,大朝會上,謝籍本欲下個任『性』妄為的決斷,但還不等他說,中書令王甫便先來求見。王甫也是沒想到,謝九天子一年都沒當滿,上一刻還在勵精圖治,下一刻就說什麼不堪重任,想要退位!
簡直沒見過更任『性』妄為的,若是尋常人,任『性』妄為至多妨礙到三五人,謝籍尊天子之位,如此妄為,最終妨礙到的可能是這個剛剛從風雨之中安穩下來的家國:“陛下,臣請陛下三思。”
時下跪禮不興,除跪天跪地跪先祖,百官朝拜並無跪拜之禮,日常下衙見上官也只揖禮便可。中書令王甫一言之後,卻大禮跪倒在地,謝籍有那麼一刻怔然,但仍然堅持要退位。
中書令簡直想捶死這倒黴孩子,說要宇內海晏河清的是他,眨眼撂挑子說不想幹的還是他,他怎麼不上天:“陛下可曾想過,退位容易,退位之後的生涯不容易。”
“還能如何不易,不會比眼下更難。”
中書令:“飛鳥盡且良弓藏,況退位讓賢的天子。”
謝籍:……
但見天子臉上明擺著寫“那我怎麼辦”一句,中書令長出一口氣,細細規勸,陳明利害,這才打消了謝籍任『性』妄為,意欲退位的想法。勸到位後,中書令才拐著彎問謝籍為什麼會產生退位的想法。
謝籍倒不遮掩,直說小青梅更愛高山和大海,不愛江山,更不愛深宮。
中書令這會兒腦子裡也差不多可以說有雷在炸響,不禁自問:老夫為什麼會覺著這倒黴孩子會是個聖明君主,如今看著就是個倒黴孩子,與從前在洛陽城離鬥雞走狗氣他爹時沒二樣。
這邊大朝罷,中書令忙去尋邰爹,邰爹正在官署處理日常公務,不想接到中書令來的訊息。他同王甫私下相交,到官面上,中書令從沒拜訪過洛陽官署:“快快有請。”
一邊說一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