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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所以,押著犯人從監獄的通道中走過,對這些獄卒而言,是一種自我價值的證明,是感覺極其美好的事情。
但,這一次,和往常完全不同。
往常進來的新犯人,在聞到那股混合著黴爛、腐臭、血腥的氣息,在經過一道又一道,“叮鐺”作響的鐵門,看見一個又一個,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重刑犯人,在聽到一聲又一聲,能讓靈魂都為之顫抖的瘋狂泣號,都會漸漸的容顏變色,呼吸加重,雙股粟粟。
但這一次,花貓回頭看見的卻是,陸恆咧開的嘴角,流露出的一絲頗感興趣的笑意,那笑意,既有嘲諷,又有張狂,還帶有著令人心悸的寒意,把花貓駭了一跳,連忙轉過臉去,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這只是一個公子哥,怎麼可能呢?
雖然這樣想,但兩撇鼠須仍然怪異的抖動不已。
其他三名獄卒,雖然看不見陸恆的臉,看不見陸恆嘴角那絲溢位來的冷寒,但也不好受。
陸恆因為免與三責,所以一路行來,並沒帶刑具,走在監獄的通道間,他不但沒有絲毫不適,還如逛市場般的東瞅西望,步伐忽快忽慢,有時還忽然停下來,盯著一兩個鐵欄內的犯人猛瞅,口中發出看熱鬧般的“嘖嘖”聲音。
而他們三個,到好象是陸恆的跟班了。
雖然陸恆是太尉府的公子,但在押入天牢的時候,獄正大人可是特別的交待過了~~整的就是他,對這小子,不用客氣~~這小子現在,還***這樣囂張,那不是找死麼?!
三名獄卒在行走中,相互對視一眼,走在陸恆身後的那名獄卒,便趕上前去一步,把腳無聲的伸向陸恆邁動的兩腿之間。
這著他們經常用,摔人一跟頭的機率,是百分之百的,其他兩名獄卒微微咧著嘴,斜睨著眼睛,等著看好戲,心中估算著,這個囂張無比的公子哥,至少也要戧破半張臉。
只是不知怎麼的,所有人都覺得眼睛一花,明明是伸向兩腿空隙之間的腳踝,竟被陸恆的鞋履牢牢踩住,接著,便是令人牙酸的骨頭爆裂聲,忽然襲來的巨大疼痛,使那名獄卒,臉色如盛放的煙花,在夜色中變幻不定,連喊叫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仰著頭,怒瞪著眼睛,張著大嘴,以一種無語問蒼天的姿勢,重重的砸倒在潮溼的地上。
其他三名獄卒嚇了一跳,“噌”的一聲,以從所未有過的敏捷,跳離了陸恆身週一丈多遠,手忙腳亂的拔出腰刀,指著陸恆的刀光,卻象風中的火柴,微弱而顫抖。
他們驚慌的叫喊著:“你,你要幹什麼?你,你要越獄麼?”
“來人!!!”
“來人啊!!!”
陸恆站在那裡,伸著兩手,一臉的不解和無辜:“我怎麼了?!我怎麼了?!”
這時候,那名倒在地上的獄卒,終於發出了殺豬般的尖嚎,嚇的在通道遠處陰影中,幾隻伸頭探腦的耗子和蟑螂,閃電般的逃離,而通道兩邊牢房中的犯人,卻一窩蜂的擠到鐵欄邊看熱鬧,各個眼睛放光,就如乞丐看到了粥碗。
從來都是獄卒打犯人,這次犯人打獄卒,實在是太稀罕難見了。
十多名聽到聲響,但不明所以的獄卒,口中發出震懾的叱喝聲,提著刀槍棍棒,從前後兩端跑了過來,把陸恆團團圍住,一幅如臨大敵的模樣。
昏黃的燈光,把陸恆的臉上,鍍上了一層純色的紅潤,他笑的神情,看上去是那樣的柔和,那樣的人畜無害,有著少年人特有的純真和善良。
在淒厲不忍卒聞的尖嚎聲中,陸恆此時的聲音充滿了困惑:“這都是怎麼了?不就這位大哥走著走著,把腳給崴了麼?用的著這樣大驚小怪麼?”
“其實,崴腳很好辦,我就會治啊。”
雖然那名躺在地上的獄卒,拼命的掙扎滾動,但蹲下身子的陸恆,還是手一伸,便抓住了他的那隻傷腳。
“崴腳很好辦,一下便好。”
陸恆柔聲安慰道,接著,圍在陸恆身邊的眾多獄卒,都不能置信的看見,隨著陸恆的手,猛力一扭,那隻傷腳,又一次發出怪異聲響,以一種絕非人類肢體,所能擺出的造型,出現在眾人面前。
原本高亢無比的尖嚎聲,如被利刃斬斷,那名獄卒的身子猛然一挺,眼睛上翻,口吐血沫,屍體般的僵硬躺倒在地上,並間接性的整體抽動著。
無論是獄卒,還是趴在鐵欄邊看熱鬧的犯人,此刻都是瞪眼抽氣的造型,咽喉中發出的那絲異音,此刻匯聚在一起,使這攏音的牢房通道,響起了怪異的尖銳哨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