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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一揮,葉片一分為二。
我正要說話,卻突覺右手手心有股癢癢熱熱的感覺,攤開一看,一塊光華流轉的刀狀青印竟嵌在我的掌心,閃爍片刻後,沉入皮肉之下,再無蹤跡。
“你幹嗎幹嗎?”我舉著手掌左看右看,摳來摳去。
“斬斷同一件物事,是妖刀與人定下契約的方式。”他把我的右後拉過去,“只要你親手將我的名字寫在掌心,這個契約便正式生效,從此之後,我就是專屬於你的手。只要你還活著,這個契約永遠有效。”
我稍弱地吃了一驚,如果這算是一個回禮,未免太重了。
“現在想來,劉伯溫說的絕處,就是絕處逢生之意才對。你隨時可以寫下我的名字。告辭了。”他轉身,踏著被紅葉鋪滿的小路,信步朝山下而去。
“喂!你不是很討厭主人這種東西麼?”我在後頭大聲問。
他停下,沒回頭:“為什麼非要是主人呢,朋友也可以定契約的吧。”
暖暖的山風吹過,花瓣與落葉在我跟他之間跳起了舞。朋友真是世上最好聽的兩個字了,我覺得。
敖熾的大嗓門從上頭傳來:“有完沒完啦!還不回來練習!這個法術可是天下最強的!”
唉,只要是他教的,每一種都是天下最強。
我垂頭喪氣地滾了回去。
數年過去,翎上沒有來浮瓏山上找過我。
我再沒有離家出走,哪怕我已經能打敗遇到的所有不懷好意的道士。
不過,有一個深夜,我去了趟京城。
朱棣的兩鬢已見斑白,案上的奏摺堆得像山一樣高,他的硃筆在摺子上不停挪動,讓我覺得像部寫字的機器。聽說他是個極忙碌的皇帝,為他的帝國獻出一切。我無法用好壞二字來定論他,雖然他當年不守承諾痛下殺手,可我毫無報復他的意願。
一個被江山困住的工具而已。我看著幽暗燈光中,那眉頭緊鎖的男人,靜靜離開了他的宮殿。
凰在去年的冬天病逝了。我打聽來的內容是,皇上軟禁了她,什麼都給,除了自己。
在此期間,很多術士被秘密派往四面八方,除了皇帝,誰也不知他們去找什麼。如果不是忌憚仍在世上的翎上,朱棣不會留她性命吧。
翎上的雲鱗並沒有治好凰,她只是從一個不能動的軀殼,轉移到了另一個不能動的軀殼。
雪花飛下,這冬夜過分的寒涼了。
再往後的數年,我斷斷續續聽到不同地方的人在說同一件事——江湖上出了個“無頭青天”,專殺惡貫滿盈之徒,都是一刀斃命,身首分離。那刀法,連最有經驗的劊子手也望塵莫及。有人說這青天長得五大三粗象包青天一樣黑,也有人說他面如冠玉翩翩公子。
我心想,該不是有人終於肯剃掉鬍子,好好洗臉了吧。
13
“每斬殺一個惡徒,我都會明明白白告訴他們我的名字。”他端著我倒給他的茶水,慢慢地吹了吹。
“顯得你光明正大是吧。‘每個知道我名字的人最後都死了!’”我搖著蒲扇,故意學著他的腔調。
“不,只是表示,懲罰他們的人是我。”他笑笑。“我不為任何人所驅遣。”
“怎麼連鬍子都剃了呢?該不是跟人搏鬥時被抓住鬍子捱了幾拳吧?”我調侃道。
“其實是夏天吧,鬍子太多確實有點熱,乾脆剃掉。頭髮也剪短了,看起來還可以吧。”他喝了一口我倒給他的花,眉毛簡單要皺到天上去了,“你看你,都當老闆娘,發了大財了,還拿這麼難喝這麼苦的花來糊弄老友!”
“這懷浮生可是我店裡的招牌產品。先苦後甜,愛喝不喝。”我白他一眼,“說吧,突然冒出來,想幹嗎?還是我家附近出了惡貫滿盈之徒,需要你這無頭青天來料理料理?問題是你把我家趙公子搞成那樣又是為哪般?”
“其實是個誤會。我剛一進你店門,那灰甲便氣勢洶洶朝我撲來,我完全是本能反應。”他聳聳肩。
“趙公子只是在追打一隻蚊子!剛好飛到你頭頂而已!”紙片兒從我肩膀後頭露出腦袋,大聲控訴。
“那你拿菜刀吹我呢?”我豎起眉毛。
“只是檢測一下你的本領有沒有進步。”他大笑,“看來你的老師真的很不錯!又教你又娶你。”
“拍他的馬屁沒用。”我哼了一聲,“你付十倍房錢,我考慮原諒你。”
“我早就錢給你了呀。”他很認真地說,“我把我自己都給了你呀!你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