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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又走到邱揚身邊,一把抓起他的手緊緊握了一下,一臉仰慕地說道:“對了,邱總有名片吧?”
邱揚只覺那一握像是被一隻鐵鉗夾過一般,整隻手連骨帶肉生生作痛,可對方看起來滿腔熱忱,又不像是故意的,難道真的是粗人力氣大?
邱揚心頭對蕭晨的蔑視又多生出幾分,暗忖道:“哼,這小子剛才擺出那酷不拉嘰的樣兒,現在還不是像條狗一樣奴顏媚骨地來求老子?說到底還不是想巴結少爺我?不過嘛,這小子辦事好像還頗有幾分道道兒,把他羅到公司裡去,別的就不指望了,倒倒茶水啊、看看門啊、打掃打掃衛生什麼的應該會很有趣吧……”
一想到要讓蕭晨青衣小帽做門童或拿著拖布做清潔工、每天見到自己都卑怯怯地招呼“邱總好”的樣子,邱揚就感到一股抑制不住的笑意從小腹升起,若不是顧及四周還有諸多賓客,差點就忍不住笑出聲來。一時間,他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連剛被握得通紅的手也格外靈便,從西裝裡摸出一張名片,遞到蕭晨面前,微揚著下巴一臉優越地說道:
“唔,明天你就來公司找我吧,我會好好安排的……”
蕭晨臉上笑得更歡了,雙手捧著那張雪白的名片,珍而重之地放入懷裡,才堆笑著說道:“邱總真是太客氣了,不就是欠我一頓宵夜嘛,還這麼隆重,嗯,既然邱總盛情相邀,小弟只有卻之不恭,呵呵,卻之不恭……”
邱揚原本正洋洋得意地等著蕭晨對自己感恩戴德,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偏生蕭晨似未察覺出他這番變化,又扯著嗓子朝周圍吼了一聲:
“大家朋友都聽見了麼?明晚六點邱總在‘一品鮑參堂’請客,滿請,大家都記得要賞臉出席,誰不來就是不給邱總面子……”
全場掌聲雷動,好幾個“醒事”的公子哥趁機湊上前來拍馬屁:
“邱總真是太客氣了……”
“人家邱總家大業大,這不過是點兒小意思嘛……”
“邱大哥果然豪爽,小弟一定捧場……”
一時間,諛辭紛紛,可惜,邱揚卻已都聽不見了,那一刻,他只感到全身血液“轟”地一下衝上腦門,整個人終於徹底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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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一屋一世界】………
走進徐伯隱位於二樓的書房,關上房門,砰然一聲後,室內陡然一靜,便如與外面的喧囂全然隔絕開來。
置身一個陌生的環境,蕭晨倒沒覺得不自在,自顧張眼四望,讓他有些微詫的是,徐伯隱這間書房竟會如此簡單,甚至可以用簡陋二字形容。
但見室內沒有半件多餘的擺放,唯一張桌案,一把藤椅,一方端硯,幾枝禿筆,一沓素箋,一隻菸缸,一壁藏書,僅此而已。
沒有一件古玩珍寶,就連時下最不可或缺的電腦也沒有安放,來客若不知情,萬萬不會將其主人和一個億萬富翁聯絡起來。
這些在蕭晨眼底都只是一閃而過,旋即他將目光駐留在書桌對面那面牆上,牆上沒有任何裝飾,卻如潑墨般,龍飛鳳舞書著一壁行草,細看之下,卻是納蘭容若的一闋詞作《沁園春》:
“瞬息浮生,薄命如斯,低徊怎忘。記繡榻閒時,並吹戲雨;雕闌曲處,同倚斜陽。夢好難留,詩殘莫續,贏得更深哭一場。遺容在,只靈飆一轉,未許端詳。重尋碧落茫茫。料短髮、朝來定有霜。便人間天上,塵緣未斷;春花秋葉,觸緒還傷。欲結綢繆,翻驚搖落,減盡荀衣昨日香。真無奈,倩聲聲鄰笛,譜出迴腸。”
整幅書作筆力灑脫,墨跡淋漓,顯是一揮而就,絕無半分滯礙。而從這闕著名的悼亡詞中,更有一股不加掩飾的哀慟傷頹幾欲脫牆而出。
詞是絕世名詞,書作者功力也是非凡,但讓蕭晨為之側目的,卻是在落款處那行“雙江散客伯隱慟憶愛妻蘋兒醉筆”字跡之間,赫然現著幾點暗褐色的汙漬。
那汙漬顯然同牆上有些斑駁的字跡一樣,頗有些年生了,但憑著蕭晨的眼力,仍一眼辨出那幾點暗褐該是血跡。但不知怎地,看著這血跡,蕭晨平生第一次沒有把它同暴力連線起來,反倒覺得那血濺白牆,悽豔刺目,腦子裡竟憑空浮起“子規啼血”一說。
“你看出來了?”
徐伯隱的聲音不疾不徐地從蕭晨身側響起。
蕭晨凜然回過頭,卻見徐伯隱微微掠了掠鬢邊的髮絲,並沒接著這個話題再往下說,轉身走到窗前,呼地一下拉開半卷的竹簾。
頓時,一股草木之氣隨著夜色撲面而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