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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治療;死亡率又高;是產科醫師最怕遇到的夢魘。
“現在怎麼處理?”閔蘇回過神來了。
“換血唄,不斷地用新鮮的血液沖洗。”我轉過頭對蕭然解釋,“就好象那年太湖藍藻調長江水沖洗一樣,將血裡的羊水成分稀釋到可以忽略不記的程度。”
蕭然點點頭,沒有說什麼,溫柔地拍拍我的臉,乖,你現在的樣子恐怕比病人都難看,整個人都虛了。
“哎喲喂。”他不說我倒忘了,我泫然欲泣,“俺從昨晚上起就沒吃過東西。”
我一邊狼吞虎嚥地吃漢堡,一邊跟閔蘇描述情況。
“不幸中的萬幸,那個孩子倒是平安無事。”我喝了一口珍珠奶茶,嘆氣,“噯,真有些堵的慌,以前看到書上說羊水栓塞的死亡率是90%的時候,我只覺得原來這麼高啊。現在真有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忽然覺得很恐怖。怎麼說呢,生命真是脆弱的不堪一擊。”
“行了,你這個現在不還正在搶救嗎。上次那個初三的女生才叫人扼腕呢。”閔蘇撕了點我的漢堡放嘴裡。我們都沒有再說什麼。
那個女生是我們心理上的一道陰影。我們剛正式到婦產科實習的第一天(大四見習的時候是每個科室都呆一段時間)就碰上一個初三的小姑娘來作人流。當時那個小姑娘還嘴巴超甜的“姐姐”長“姐姐”短。我們看她年齡小,不懂事,遭這樣的罪只覺得心疼。手術完了以後,她小臉蒼白,揹著書包去上學。我叮囑她,最近都不要做劇烈的運動,好好休息,加強營養。她一面看手錶,一面笑嘻嘻地說知道了。結果當天下午救護車就送來了一個人,說是上體育課測長跑的時候大出血。等到送進手術室,她的呼吸脈搏血壓等所有的生命指標都已經檢測不到了。我們看著那條被血染紅的藍色運動褲,跑到衛生間裡吐到膽汁都出來了。
就是這樣一個小姑娘,中午的時候還叫著我們姐姐,下午的時候就已經再也不會說出話來了。
“想想看,生命是這樣的脆弱。我們總是想,今天睡去,明天醒來,太陽會照常升起。明天也許是豔陽天,但我們未必有機會看到。”閔蘇淡淡地笑,這一個月以來,她也很不快樂。
蕭然在旁邊看著我們,沒有插話,只是問了我一句,要不要再吃點東西。
“閔蘇,書語。醫院號召全院的醫護人員獻血,好象血庫裡B型血不夠用了。你們是不是B型血?”許藍頭探進病房。
我連忙站起來,可能是血糖還沒恢復好,頭昏眼花,差點摔倒。
“我是,我是。我去獻。”
“坐著吧你!”蕭然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冷哼,“到時候你直接暈過去了,醫生是先搶救你還是先搶救病人。”
“可是……”
“可是什麼。放心,我跟你一樣,冷酷無情的B型血。”他轉向閔蘇,“看著她,別讓她再添亂。”
我嘴巴張了張,半晌沒消化過來他的話。
後來這件事的發展也頗具戲劇性。第三天晚上,看妻子搶救了這麼久還昏迷不醒,產婦的丈夫抱著孩子,偷偷地溜出了醫院。醫院無奈,不能放著她不管,只好繼續搶救。這個時候,整個Y市血庫的B型血全部告罄,從N市調來的血也幾乎耗盡。都快到了山窮水盡的境地的時候,事情終於出現了轉機,產婦漸漸甦醒過來。從護士口中知道自己已經搶救了五天之後,趁著月黑風高,這名產婦也永遠地從病房裡失蹤了。
至此,事情告以段落。
我看著晚報上大篇幅報道的搶救事件,點頭,不錯,醫院雖然經濟利益損失慘重,好歹還撈了點名聲。
閔蘇在邊上翻白眼,估計我們院長要氣到內傷。
許藍嘆氣,WSN不能嫁吧。說是十幾年的夫妻呢,老婆往醫院一丟就走了。我要是這女人,打死也不會回家去了。
閔蘇嗤之以鼻,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十萬,在農村可以再娶個漂亮的小姑娘了。
“噯噯噯,別說的這麼那個。十萬足以讓一個普通的農家徹底垮掉。起碼他還抱走了孩子。唉,這麼講我自己都覺得齒冷。一日夫妻百日恩,十幾年的感情也就是這個價碼。”我搖了搖頭,老氣橫秋地教育她們,“所以說,沒什麼都不能沒錢,有什麼都不能有病。”
“貧賤夫妻百事哀,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什麼都是假的。所以,我一定要有錢。”閔蘇一本正經地宣佈。
許藍嗤笑,我還以為你說一定要嫁個有錢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