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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卻又想:若姐姐還俗呢?或真的如自己所想像的,姐姐和華陽都心寄韓奇呢?那時我該向著哪個?黛玉搖搖頭不知所以。
回王府的路上,華陽終忍不住問:“你覺得韓大人怎麼樣?”
黛玉心內暗歎華陽的痴心,面上卻故作糊塗:“我想他會帶信兒給姐姐吧。而姐姐雖說看著冷漠,也必是肯幫我們的。畢竟那東西在她手內也是要命的事。”輕輕將華陽的問題避過去了。
華陽也不再問,只倚著車廂似無力般閉了雙目,黛玉悄悄看著她:她雖是金枝玉葉,可許多事卻也只能妥協。若她不應西寧王府的婚事,而韓奇在我姐姐處得不到回應,她還是有可能得到幸福的吧?思前想後,亦將雙目緩緩合上了。
不出黛玉所料,妙玉雖說秉性古怪,卻在聽說為了救水溶之時,倒是二話不說應了,她本是個聰明人,豈能不知水溶為林府所做的種種努力?再說她也早過厭了東躲西藏的生活——,雖說再無還俗可能,可亦願正大光明的走在滿是詩情畫意的江南。那樣則只有自己將自己出脫,是以在幾番衡量之下,妙玉便將那御札交給了韓奇。
這之後呢?此時黛玉坐在前往蘇州的豪華畫舫上——在太后的干預下,水溶亦答應了將柳州的兵馬帶回京城的承諾。但因來去需要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再加上要忙水渙的事,便最少要耽擱三個月之久了。
而黛玉,卻在華陽的再三要求下,和她一起往蘇州走這一遭:去為水溶的外祖母趕赴七十歲的壽筵。
黛玉的心情卻不能平靜:蘇州,亦是自己的原籍啊,雖說自己只在那裡住了三四年。即使忘卻了那裡的風土禮儀,可思念故土的心情卻不能稍減。尤其,那裡還有自己父母祖輩的墳塋。
“王嫂”;華陽立在船窗前看那浩淼如波的江面:”當年你就是和哥哥在這裡初識的麼?”
黛玉笑了一笑:”彼時他雖救我一命;可卻當我如前世的宿敵般;連看向我的眼神都是冰冷的。今生我是怎麼也忘不掉了。”
華陽笑著掩口:“那真是你冤枉哥哥了,我最瞭解他的為人,若他真的討厭一個人,是連看也不屑看的,哪能給人機會看清楚他的眼神,看來當時他就對王嫂情根深種了。”
黛玉知她有意這樣說,便笑她的牽強,華陽卻力持到底。
此時風聲伴著江水聲,再加上船艙內女子清脆嬌笑聲,船飄飄悠悠的向前劃去。
“從這裡的分水嶺,往左是揚州,往右卻是蘇州,”華陽似識途老馬,以纖纖十指對著江心指指點點。黛玉但笑不語。
此時船頭恰向右擺,黛玉隨著船的走勢向左看:江水依舊,可彼時在此邂逅的人卻遠在柳州——他終於達成了他的心願,太子被廢,水淳也受到相應懲罰,水渙縱是不願,卻在水溶曉以利害之後不得不走入他出生的地方:那裡自然也有一場仗要打,只怕比在邊疆時還要厲害數倍,宮庭的彼來我往向來是血不見刃的。
正思想著,卻聽船頭傳來極度喧譁之聲:“是誰這麼大膽,敢撞北靜王府的船隻?”黛玉一驚:如何這麼巧,怎得又在此處撞上了?
又聽人喊的厲害:“啊,糟了,將人家的船撞出一個斗大的洞來!”
黛玉便忙將心事拋開,急叫紫鵑:“快去前面看看,若真將人家的船撞個好歹,千萬請他們來咱們船上。”
“那若不同路呢?”華陽走過來問。
“終是我們的不是,先送他們又如何,反正咱們不趕時間。”
“也是,”華陽點點頭:“只是,既是咱們的不是,你我身為主人在這裡躲著不好吧。”
“可我們是女子啊,”黛玉有些猶豫:“就不必過去了。”
“還是去看看吧,免得下人們輕慢了人家。”華陽力邀:“不行就躲在前艙偷偷看幾眼好了。”
“還是不了,”黛玉無論如何都不願邁這幾步:“沒的讓人說咱們閨閣女兒喜歡拋頭露面。”
正說著卻聽紫鵑在艙外喊:“姑娘,公主,不好了,對方的船眼看要沉了,可管事卻不允許對方過咱們這邊兒。”
黛玉有些不相信:“怎麼會?他們連公主的話都要違背不成!”
華陽卻往外走:“還站在這裡說什麼,咱們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黛玉還要猶豫,紫鵑卻從外面小跑著進來:“好姑娘,去看看吧。”不由分說扶著黛玉往前艙就走。很快來到船頭——
終究知道華陽為什麼一定要讓自己來此了,終究知道紫鵑為何連推帶拉也要將自己拉出後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