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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鶴亭絲毫不見屈服,水溶話語漸漸轉向質問。
不得不說,水溶的話拿住了鶴亭的要害,直迫得他說不上一句話。他情知水溶已將主動權握在了手中——,錯就錯在自己急於求成,而且又在見到那位林姑娘後一時心軟,沒有當機立斷的對林府痛下殺手,如今良機已失,只怕自己難逃挫敗這一令人痛心疾首的事實了。
因而鶴亭一滯,不甘不願間只得低下了頭。於此同時他自我勸慰:和水溶正面衝突是極為不妥的,畢竟對方是一王之尊。
這一決定當時鶴亭覺得十分明智,事後才知自己錯的是多麼離譜:其心深處他不知自己的妥協是否有那林姑娘的因素在內……。
三年間鶴亭曾無數回就此事懊惱過,林府最後的悲劇並不是自己造成的,自己不過是執行者,這事換了誰都一樣。可是讓人氣恨的卻偏巧讓水溶做就了好人,直到林如海嚥氣的那一刻都這樣認為。
那林姑娘也是這樣想的吧——是否就是自己的莽撞造就了二人的姻緣呢?午夜夢迴時,鶴亭常常這樣想了又想,可那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了,卻又生生將它扼斷在腦際。
可他還是禁不住自己思想的馳騁:如果當初得知棲靈寺內邂逅的女子是林如海之女,自己會不會就此放過林府——,
答案其實就在自己心間:他寧願搜查林府時自己不知道這個真相,如有更好的選擇,就是自己不曾到過棲靈寺,那樣就不會碰到她,不會有今日的種種牽絆,可一切假如卻真實的發生了:記得當時自己昂揚站在林府的前廳,傲視林府的所有人等,傲視那雖然病體戰戰仍然一臉清高的巡鹽御史,然後,一切悲劇無可避免的發生了,造成了自己一生的追憶和苦痛……一切皆是後話。
鶴亭使計
水溶返京
此時,鶴亭尚不知這只是苦難的開始——憋著一口氣離開水榭時,心間縈繞那抹倩影的同時他不得不對水溶提高戒心:揚州之行,因了面前男子而讓自己舉步維艱!
夢中鶴亭因此而睡不踏實。幾次醒來都疑心到了天明,恍惚間才想到窗外的亮色不過是雪景的映趁。可這樣又如何?他……,再也睡不下去了。
黛玉亦幾次從夢中輾轉驚醒。今生今世黛玉恐怕再也無法忘掉清晨那驚心的一幕:
那一刻——她唯求上天眼前發生的一切是不過是一場噩夢,夢結束厄運也跟著結束,可惜事於願違,一切真實的揮也揮不去。
尤記得,榮欽差在擊退那個不可一世的忠順世子後,就那麼隔著眾人向她看過來,她不動,他也不動——兩個人本都是矜持到極至的人,水溶從來連笑容都吝嗇到給她一個,黛玉更是在初遇時就堵著一口氣,縱使他救了她。
可是彼時,他們卻當著這些個府役,這些個親眾,甚至還有鶴亭這個‘敵人’,義無反顧的對望著,直到眼睛有些酸澀,直到對方的面目變得模糊——,一切靜止,唯有漫天的雪花舞動的更急,尤如片片柳絮因風而起。
夢已醒!黛玉大口喘著氣從榻上直起上身:“紫鵑,什麼時候了?”
“才交初更,”紫鵑從鄒姨娘事件後便伴著黛玉睡,夜裡她只除了外衣,另在黛玉榻外支了一張小床。聞言慌爬起身點亮一盞紗燈,屋內頓時矇矓起來。
“必是昨日守夜睡得晚了,怎能不乏呢?”紫鵑溫言安慰姑娘,卻有意將晨間事撇了過去:“所以累過頭了倒睡不安穩了,或姑娘又將手放到小腹上引發了噩夢,可是也不是?”
“也許吧,”黛玉怔怔的看向窗外:“只是紫鵑你說,若那玉佩真是榮欽差所有,如何會到了我的匣內?”
紫鵑一愣:“我也不曉得,只是看那榮欽差說得坦然,也不似說謊的模樣。”
黛玉的臉便變了一變:“能說出玉佩的細節,就說明那東西確實為他所有,況且璉哥哥也說了,他曾在船上尋過——,只是不知為何沒有來問咱們。”
紫鵑也皺著眉:“怕是不好意思吧。”
二人同時收話,心中也同時湧上不安:難道那東西長了翅膀,自個兒飛到匣裡來的?!
很快到了天明,林府諸人依舊強打精神努力過好這個新春。所幸無事,除林如海病情反覆外一切安好。
一轉眼元宵節就要到了。
自大年初一開始雪就沒有停,而在這一片繽紛中水溶卻要離開揚州城了。打算離開的日子定在正月十六這一天。
在這半個月中一切看似平靜,其實內中暗潮洶湧:林如海呈往吏部的辭呈已遞了上去。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