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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個午夜夢迴黛玉尤記得那個情景:兩個玉一般的少年靜靜對峙著,‘榮欽差’從容鎮定,鶴亭卻有些茫然失措,或者說有些不可置信,但那神情卻在榮欽差幾句低不可聞的話語中萎頓下去。
誰都不知他們兩個說了些什麼。每個人包括自己都輕舒了一口氣。只是心底一個聲音卻在黛玉心間響起:這玉佩真的不是二舅母給我的嗎?
只是在當時的情形下,黛玉並沒有往深處想:如何有著特殊身份的鶴亭會給這個‘榮欽差’面子?為什麼在‘榮欽差’說出那玉佩的細節處鶴亭恍若電擊?
這一切的一切,本該在當時引起自己的注意,然陷入家宅安危和玉佩來路的自己卻將之疏忽過去……。
這,也是當日的錯失給自己日後種種磨難的教訓吧。
只是以自己的性情,那時心中充斥的盡是寶哥哥身影的自己,任時光倒流亦會如此吧——原來,一切都是天註定。
無關輸贏
——花落水流紅,閒愁萬種,無語怨東風。
事情如風般來,又如風般過去。水溶的適時趕來化解了林府暫時的危機,但卻給黛玉帶來了另一種精神上的磨難——,一個閨閣女兒,在一眾面前被一個見面不過幾次的男子笑語‘這玉佩,是我送給她的’,話不多,卻將一個私相授受的罪名無辜的加諸於自己身上。這是多麼惹人非議甚至可以說是讓家族蒙羞的事情呵。
即使對方舉止風華,無人能出其右;即使對方位高權重,受萬人所景仰;即使對方是出於善意而‘救助自己’;即使庭中不管敵方還是己方無一個人相信,黛玉仍然感覺抬不起頭來。但形勢所迫,她卻不能說出一句否定的話語。
“林姑娘,是這樣嗎?”良久深受打壓的鶴亭緩緩問出了這句話——水溶他不想得罪,但在林姑娘面前失了顏面卻讓他心有不甘。
黛玉卻飛快抬頭恨恨瞧了他一眼:這個大年初一帶人來查抄自己家宅的第二任欽差,竟有面目求證這句話?!豈不知在自己的心目中他根本就是虎狼一般!
“大人,我想榮大人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於是黛玉的秋水明眸諷刺般掠過面前狼籍的一片:“如有可能,我倒想昨日的一切是一場夢,我很後悔自己棲靈寺一行。”
一句話鶴亭的面容堪比廳外白雪皚皚:若說查抄林府驚動水溶是不可彌補的疏漏,那麼眼前女子的話卻絕對是打擊——,毫不留情的沉重打擊!外面的雪更密集了,著眼處唯餘茫茫一片,鶴亭任由自己的心沉入無底深淵。
二人的對話毫無疑問將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水溶的目光沒有溫度的靜靜瞧著他們:這風華絕代的弱質女子,與那一看就少受波折的忠順世子,看似一強一弱,卻分明有一種獨特的力量在支撐著她,
好比棋盤上兩兩對峙的敵我雙方,雖然人物極盡風華,但楚河漢界,卻彼此涇渭分明!——許久,鶴亭移開了目光。緊跟著林如海也輕吁了一口氣。
見狀水溶微不可聞的展顏一笑:“世子,‘年’已拜過了,我們就不打攪林大人一家了吧,”
聞聽黛玉芳心為之一沉,方將一雙似喜非喜的雙目看了過來:還有一場官司要打,那玉佩之事不能這麼稀裡糊塗的過去。
卻在觸到水溶冷如春冰的眸子時一愣:此時根本沒有自己講話的餘地,林府的一眾安危和自己的聲譽比較起來孰重孰輕根本就是一目瞭然的事。於是黛玉勸自己:且待來日!
誰又能知這來日一別就是三年之久呢!廳外,風更猛烈,雪亦變得不再溫柔。
直到一眾人馬或不甘心、或氣悶、或故作姿態的撤離了自己的家門後,黛玉始將懸起的心緩緩收歸本位。轉首間卻觸到父親滄桑中含有微怒的複雜眼眸,黛玉隱藏的不安即放大到極點,心中亦跟著一凜,於是低低道:“父親,我……”。
“什麼都不用講。我雖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緣由,但我自信林家的女兒絕不會做出這等胡塗事,”林如海臉色煞白的搖一搖頭,語氣也滿含著無奈和悽惶:“你先回去歇著,末了再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盡你所知告知為父!”說完便作速偏過臉去,似不願多看黛玉一眼。頓時黛玉不肯落於人前的眼淚便在眼眶裡蓄了起來。
旁邊賈璉暗暗驚奇:這姑丈果然於眾不同,別人家大過年的碰到這腌臢事,只怕早慌成一團,姑丈卻好象早料到一般,是看開了還是真能做到不將俗務事掛於胸懷?
又悄看黛玉,難得小小年紀竟也沒有多少慌亂,那淚水恐怕是羞意多了一些。
林如海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