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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被問住,她疑心水溶生了氣,可縱使勁兒看卻發現不了對方半絲怒氣的痕跡,便不自然笑笑:“只是隨口說說罷了。”話畢轉身進入帳內:“好冷!”便嚴嚴實實將自己裹了起來。並將雙目闔住。
水溶在榻前站了片刻:“卻有另一件喜事告知你,王妃還記得那個錦衣使堂官趙全麼?”
“他?”黛玉猛的睜開雙目:“……,一輩子都不會忘,王爺如何提起他來?”
“他已命不久矣,我已請奏叔皇,奏那趙全私傳聖旨,獻讒言於皇室,且打著皇子的名義做下許多起人神共憤、違害到朝庭的不法之事,”水溶翻身上榻:“如此罪大惡極之徒,他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聞言黛玉一時無言,水溶不動聲色瞧著她:方才頰邊那淺淺的胭脂色已隨著自己的一番言語消失無蹤,瓜子形的面容如雪般白,益發顯得眸如晨星,發如黑緞,只是那唇上也一點點褪盡了顏色,倒好象碰到什麼一時接受不了的極大恐慌一般。
水溶一嘆:她終究是一個過於善良、過於心軟的柔情女子。
終是不忍心,水溶執住她的手,只覺伊人十指涼如冰雪,心中一痛忙安慰道:“睡吧,別想他了,這是他自作自受。”言畢一揚另一隻手:紅燭隨風而滅……
黑暗中水溶思道:幸好我只是說了趙全的訊息,若她知曉叔皇必除賈府之心,不知會哭成什麼樣兒——,我一定要盡全力瞞著她,能瞞多久就瞞多久。
恍惚睡去間又輾轉反側:只是以叔皇素來狡詐之心,因我在淳王兄一事上做得有些過,難不保他會將這樁差事指於我,我怎生想個法子推了才好,萬不能讓她恨我一輩子。
又思:我在榮府之事上真的盡力了麼?
白刃不相饒
怕什麼來什麼,水溶果然猜對:朝堂上皇上迫不及待對賈府下了手。
縱如此猜知結局的水溶還是感到了不可思議,因為出首賈府的是自己再沒想到的一個人,赫然是不久前新受封為京兆尹的賈雨村。
熟知朝事的水溶依稀存有印象,此官位表面兒上是吏部推舉,實質上還是因了賈府之力——遙記當時公文送到自己面前時,掌管吏部的自己曾一度猶豫:此人犯有前科,且罪名是貪酷徇私,那麼品德如此卑劣的一個人是否當得起京城父母官這一重中之重?京兆尹一職委實已等同於放外任手握重權的節度使了。
當時隨侍一旁的鐘英卻有些刻意的插了一句話:“這個人,鍾英卻知些根底,聽說和榮、寧二府交好,我曾無意間聽人說起過,竟是咱們未過門兒林王妃的啟蒙恩師。”
水溶並不知鍾英這句話出自何意,然今日思來卻不能不認可當時那句話起的作用:正是因自己最終選擇將此事忽略,因而才有了賈雨村今日的榮耀。
可是萬萬沒想到,此時的賈雨村竟擺出一付忠直無二的模樣上了一本,那奏章中不但列舉了榮、寧二府的班班罪狀,還拿出了置賈府於死地的強有力證據——,當賈雨村跪在金殿上念出那幾句尤如打油詩般的句子時,水溶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
阿房宮,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個史。
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
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
那麼,不只賈府,就連這護官符上另三家也一併被牽連了吧,本待求情的水溶看著皇上驚怒滿面的容顏思道:只是不知,賈雨村這樣做的緣由,是他本人的意思,還是受命於人。
冷冷看著眼前這冷酷一幕的水溶心中輾轉:若林如海泉下有知,得知正是自己的一念之慈惹出今日的禍端,恐怕連腸子都要悔青了吧。而賈府,是否也會因此事暗恨自己的甥女呢?畢竟賈雨村是林如海託賈府謀取的前程。
站在群臣前方的水溶暗笑自己想的過多,此時他已打定主意,就是絕不在皇上氣頭上說什麼不該說的話。觸到皇上那在盛怒下尤向自己瞥過來的目光時水溶心如明鏡,他譏誚的思道:叔皇你想看我向你屈膝求情,然後由此讓你給我扣一個循私枉情的罪名,我偏不讓叔皇你如了願。
而此時身在曉雲軒內的黛玉卻更想不到這一切,她雖擔心外祖母一家的安危,可內心裡卻已相信了水溶的言辭,——認為皇上怎麼也不會這麼樣的趕盡殺絕。畢竟榮、寧二府在朝庭上曾有著無足輕重的地位。
何況北靜王府現在正是最忙的時候呢!——莫陽之事雖過去,可緊接著就是水溶的生日和年節。雖說還有半個月的時間,送禮的人已踏破了王府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