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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是傍晚,
隨著那輪紅日在西邊滾滾而落,它在白晝所帶來的熱度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迅速跌落。
這帶來的結果就是那些茂密生長的植物所散發的那種熟透了的清香,彷彿一下子被放入冰箱裡被微微冰凍了一下。
甘甜,清香,醇美,冰冷,
如同一杯加入了冰塊的葡萄美酒,在舌尖上百轉千回,每一秒都有不盡的滋味在其中。
這是在深秋時節,在萬物收穫成熟時所獨有的味道與享受。
於是,秦戈醉了。
他臥在長滿了野草的樓頂天台上,面前架著98k步槍,槍身老舊,能看的見幾多劃痕,幾多鏽跡,但仍舊充滿了鋼鐵的冰寒,殺戮的冷漠,以及似乎能觸『摸』到前幾任主人留在上面的意志。
秦戈不知道他是怎麼了,但他不願去深究,他很喜歡這種感覺,這種與天地萬物有了一種難以言說的聯絡,不管是一棵樹,一座樓,一棵草,一塊石頭,包括他手中的步槍,都像是有了活生生的觸感。
一切就這麼立體的,形象的,活靈活現的出現在他面前。
他貪婪的看著,貪婪的嗅著,貪婪的想要擁有著一切,這個生動,靈動,魅力無限的世界。
他忽然感到有些眷戀,莫名的眷戀,不屬於他自己的眷戀,眷戀著這個世界,深愛著這個世界,凝望著這個世界,且至死不渝。
冥冥中,似乎有一種感覺在逐漸抽離,也在告訴著秦戈,他必須要做出選擇了。
這世界如此美妙,但他只能選擇他最擅長的。
晚風輕輕拂過,樹枝輕舞,草葉搖曳,像是某種超自然的魔力在無聲離去。
秦戈的雙眸漸漸清醒過來,像是一場真實的夢。
他已經無法抓住更多,剩下的只有手中那把老舊的步槍。
精神沉浸下來,那種莫名的力量重新溝通秦戈的靈魂與那把老舊的98k步槍,這是一個很奇妙的過程。
秦戈,從小喜歡的就是父親手中的魔法,那種火花的神秘,冰霜的冷酷。
而母親從小把他培養成一個職業的近戰戰士,霰彈槍和手弩,不過是為了補足近戰的威力,他從未想過要當一名神槍手。
如今,這具身體給了他最準確的答案。
他的身體足夠輕盈穩定,他的感覺足夠敏銳準確,他的視力足夠清晰迅捷,他的觀察足夠細緻入微。
最主要的是,他只有一把步槍,那種很可能因為食用了幾隻山梨而出現的特殊‘感覺’,只青睞這種有著上百年曆史的老舊武器,或者更準確的說,是青睞那種滄桑的歷史殘留,那彷彿具有某種未知的力量,在被啟用後威力莫測。
現在,在那種特殊的‘感覺’作用下,秦戈覺得他在拿著巨型的放大鏡不受控制的觀察他自己,讓他知道自己到底有什麼優勢和缺點。
然後,他的靈魂似乎也與這把生產自一百二十年的老舊步槍產生了不可描述的糾纏,他似乎能夠看到這把步槍從鋼鐵打造成胚子,零件,最後組裝成型。
他似乎能夠看到這步槍的每一任主人是如何的愛護,保養,度過每一個安靜的日夜,又如何的在戰火中『射』殺一個又一個敵人,或者被敵人所『射』殺!
就像是一場夢,夢醒了,秦戈都有些恍惚,他究竟還是不是自己?
唯有手中緊握著的98k步槍,是如此的熟悉,以至於上面的每一個零件,每一次輕輕撫『摸』,都有一種血肉相連,靈魂烙印的真實感覺。
這把膛線都快磨沒了的步槍,似乎不太一樣了。
而秦戈,更是不一樣了。
他悵然若失,如夢初醒。
為什麼我手中握著的是一把老舊的步槍?而不是一把長刀或者法杖呢?
他吃掉的那五顆山梨為什麼會如此神奇?竟然能夠以剖析萬物一樣的高度讓他在某個不太熟悉的領域融會貫通。
如此推算,那把生長在梨樹樹幹內的木刀又是怎樣的存在?
那個不敢進入縣城,卻要求把木刀拔起來的防毒獵人吳立又是個什麼樣的貨『色』?
微微嘆了口氣,夕陽那最後一抹紅『色』的光影在秦戈清澈的眸子中掠過,很惆悵,別了,我的法師夢,別了,我命中註定的戰士人生。
總得有人為此付出代價!
因為,槍在我手裡。
緩緩的拉開槍栓,那單調的鋼鐵撞擊聲都是如此的美妙,但這也更添惆悵。
秦